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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的大约有上百棵树,高矮不一,且树的年龄有长有短。最长的有百年以上,几人合抱粗。较为年轻的树也有,看上去是近两年刚从别处移栽过来的,树干细瘦,仿佛用手掐一下就要弯。
这些树木的栽种是很刻意的,它们彼此之间的距离看上去疏密相间,模仿着自然生长的模样,但其实只有在其中行走才会发现——
很别扭,不管走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别扭,树的前面还是树,找不到出去的路,非常容易迷失方向。
如果凑近某棵树仔细瞧,还能发现上面有一些陈年的剑痕。
这是道嗔当年悟彻《桐山六式》的地方。
桐山派长老道嗔少时拜入山门,师承门派前大长老明悟。道嗔从明悟长老那里习得桐山剑法,不过短短三年就能纯熟运用前五式,只有这最后一式桐山雪落始终未有长进。
即便如此,在三年内能有如此进步,已经属于天赋异禀。要知道就算是他的师父明悟,也花了十余年的时间,才对这部开山剑法有稍许理解。
或许这是明悟长老自谦之词,但他对于自己徒弟的聪颖和天赋从不吝啬夸奖。
“为师曾经也年少过,轻狂过。”
道嗔长老说着当年的事,从他的话语中勾勒出一个与现在的慈祥老头完全不相符的桀骜少年。
“我自以为参悟百家剑法,和人比试战无不胜。区区桐山派开山剑,不值一提。www。
但还是被桐盛老祖狠狠上了一课。”
说起这件陈年往事,道嗔有些失笑,轻轻摇了摇头,那个在林中焦躁地转圈的年轻人仿佛如在昨日,回首已是数十年的光阴飞过。
“只有参透最后一式‘桐山雪落’,才能真正地将《桐山六式》为己所用。”
道嗔说到这里,手掌向旁侧一伸。
“风蝉,把你的佩剑借为师一用。”
“噢噢。”
李风蝉听长老讲过去的故事听得正入迷,突然对方叫她的名字,还愣了一下。
她乖乖地把剑从腰间解下。这把剑只是普通的铁剑,桐山派统一发放,主要使用者就是他们这些剑法苗苗班的弟子。
等到像邱林师兄、黄连羽师兄那个程度,才会拥有专属于自己的佩剑的机会。李风蝉他们名义上是大长老道嗔的弟子,但还没到时候呢。
“长老,我只有这把剑,”李风蝉双手递过去,“用这个就能行?要不还是换一把。”
道嗔长老接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剑的分量,略重。
“不,这个就行,”道嗔随手挽了个剑花,像是让自己的手尽快地和剑相适,“对于初学的人来说,一把好剑会助力良多。但到了为师这境界,飞片纸都能把人的脑袋割下来。”
“长老您倒是不含蓄哈……”
道嗔对于李风蝉的小声嘀咕没有反驳,而是微微笑了。
他将长剑前伸,挑开围着此地的麻绳。
令人意想不到一幕发生了。当麻绳被割断之时,那片桐林骤然起了一阵幽风。
哗——
树叶与风擦肩而过,重重的绿影幽然,仿佛一只小山似的庞然大物,在冷峻地俯视着地上三人。
李风蝉下意识地打个哆嗦,沈泊舟淡静的眼微微上扬。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道嗔主动跨进“怪物”的领域,他孑然立于林中,一袭白底泼墨的袍服,宛如镶嵌在墨绿中的一点玉脂。
“二位徒弟,接下来,你们要仔仔细细地瞧好。”
道嗔手腕一震,那柄普普通通的长剑瞬间被灌注灵力。剑身无法承载那股汹涌的力量,余波荡开,平地乍然起了一股劲风。
李风蝉“呀”了一声,用袖子挡住眼睛,免得被风沙树叶迷到。当她把遮脸的袖子放下时,她发现,在道嗔的身前、左右两侧,不知何时出现三个“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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