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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暗自一惊,一个激灵就从土炕上坐起了身,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窗外的院子。
我的眼光迅速的转了一圈儿,随后定格在了一个方向。
可以确定,刚才的那道声响……
是从东厢房里传来的。
此时梁多多已经离开了那间屋子,但不知道是她故意留着灯,还是又发生了什么诡异的状况。
东厢房里的灯光透过玻璃传了出来,挺黯淡的,灯泡似乎还在一明一暗,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听……听错了吧?嗯,肯定是我听错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胡寻思些啥呢。”
我无力的骗了自己一句,刚想要裹着毛巾被重新躺下……
“咔……咔咔!”
那道相同的声音再一次从东厢房里响起,这次竟然还多加了几声,在悄无声息的夜晚里显的无比清晰。
我在心中哀嚎了一声,这次可没什么理由再假装听错了。
我无奈的壮着胆子下了炕,伸手抓过帆布包,横七竖八的往身上贴了十几张符箓,这才蹑手蹑脚的轻轻推开了门。
我发誓,这是我应对险情的上百次经历之中,心里最慌的一次。
这里可是天机门啊,就在东厢房里,上百个老鬼的灵牌森然而立。
但凡我有一丁点儿触怒了他们的地方,就算是我自己抹了脖子谢罪,那些个鬼魂也会把我的三魂七魄给啃噬个干干净净。
夜空阴沉沉的,这里的风沙很大,即便是在大晴天,也尘土漫天,轻易看不到月亮和星星。
厚重的沙尘背后,一丝土黄色周围浸染着一圈儿暗红,活像是一颗面目狰狞的鬼头。
东厢房里的灯光闪烁的更加厉害了,我一边紧张的咽着唾沫,一边踮着脚尖儿走到了窗户底下,迟疑了片刻,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个……有人在屋里吗?”
我哆里哆嗦的问了一句,当然不可能有人回答我。
但隔了几秒钟,那道“咔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似乎是在示意我进门。
我苦着脸,在心中寻思了好多推脱的说辞。
但下一秒钟,我是真的走不掉了。
东厢房的木门竟然“吱呀”一声无风自开,一片昏黄的光线洒落在了院子里。
“那那……好吧,晚辈是受各位前辈的召唤而来,并非擅自闯入,打扰勿怪,勿……勿怪。”
我一边低声在嘴里嘀咕着,一边颤抖着双腿走到了木门前,探头探脑的朝屋子里看去。
这一看之下,我禁不住在心中暗自叫了一声苦,真是后悔跟着梁多多来了这么个倒霉的地方。
正对着门口的,就是那张巨大的供桌。
房梁上挂着一盏款式很古老的电灯,搪瓷的灯罩糊满了厚厚的灰尘,靠近底部的位置,被那颗早就不常见了的白炽灯炮熏的一片乌黑。
此时,供桌上的一个抽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
抽屉映照在灯光的正下方,好死不死的正对着我的脸。
我一眼就看到抽屉里放着一本陈旧的长方形纸质册子,心中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那个什么……不知道各位前辈夤夜叫晚辈前来,有什么指教,但请明言。哦,你们都不说话,那就是没事儿了?晚辈这就告辞……哎哟!!!”
就在我说着自来话想要耍赖脱身的时候,我脚下的地面猛然毫无征兆的平移了一下。
我眼前一花,根据房门朝左偏离出去的距离推断,地面大概是向右侧挪出了半尺左右。
这个变故来的太过于突然,我猝不及防,被吓的一个高就跳了起来,很自然的就蹦进了东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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