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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郑安平叛国投敌,相邦雎对此一无所知,故而被赦死罪。”
“但对于嫪毐意欲作乱之事,吕相果真一无所知吗?”
熊启起身拱手:“王上,臣以为,吕相身为相邦却插手南宫事务,一力促成嫪毐担任南宫宦丞之事本就是出于图谋不轨!”
“请王上严查之!”
昌允高声道:“吕相一心护持王上,怎会有心对王上不利?”
“嫪毐作乱,吕相即刻召集门客家仆援助王上。”
“吕相门客麾下三千,经此战却仅剩一千三百余人,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吕相的忠诚吗!”
熊启毫不客气的说:“这恰恰证明了吕相的渎职!”
“若是吕相尽忠职守,又怎会出现蕲年宫的那场大战!”
当熊启和昌允分别表明态度,就标志着战火再次升级。
朝堂上近八成朝臣纷纷出列,各执一词的吵嚷不休。
但作为事件关键点之一的吕不韦却依旧安静的坐在案几之后。
嬴政沉声发问:“仲父可有意欲辩驳之言?”
吕不韦头也不抬的回答:“再等等,再等等。”
嬴政微微皱眉。
等什么?
你还有什么后手尚未激发!
嬴政的声音加重了几分:“国之大事,等不得!”
吕不韦加快笔速,草草写完最后几个字后吹掉了竹简上的竹屑,有些小心翼翼的发问:“王上,臣赠与您的那份《吕氏春秋》您还留着呢吗?”
此刻的吕不韦没了往昔那权臣的模样。
反倒像是一名七老八十没有退休金也没了工作能力还生了病的老父亲,在小心翼翼的询问儿子是否还保留着他曾送给儿子的练习册。
嬴政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仍在御书房中。”
吕不韦欣慰的笑了:“如此,臣便放心了!”
“这是臣根据今日所想又增改的部分内容,请王上得闲了看看。”
说话间,吕不韦双手递出了一份竹简。
嬴政接过竹简,眉头微皱:“仲父方才一直手持刀笔刻录不休,是在增改《吕氏春秋》?”
吕不韦轻轻点头:“既有错漏,自当从速增改之。”
旋即吕不韦诚恳的看着嬴政:“日后定会有人攻讦《新区暂行律》。”
“但他们说的再多,都敌不过事实!”
“臣请王上亲往颍川郡,看一看这条律法给黔首们生活带去的变化。”
嬴政眉头皱的更深了:“仲父,此番讨论之事并非《新区暂行律》。”
“而是在讨论仲父之罪!”
“昌平君上奏仲父举荐奸贼、渎职、失察,仲父可认罪?”
吕不韦轻轻颔首:“臣知道,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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