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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车帘,马车乘着风雪引入夜色。
看着远去的车驾,嬴成蟜朗声吆喝:
“吕相切记好生歇息,养精蓄锐。”
“因为从今以后……”嬴成蟜昂然而呼:“攻守易形了!”
马车内,听着嬴成蟜的吆喝声,吕不韦的疲惫之色尽数散去。
回望身后那道健壮而年轻的身影,吕不韦轻笑喃喃:
“攻守易形?”
“思想才是流毒最深的毒药,久远而无解。”
“本相能看得出你心中的仁善和对大秦未来的担忧。”
“望你能承袭本相之志!”
今日嬴政的背刺让吕不韦很心痛。
痛定思痛过后,吕不韦选择与嬴成蟜和解,利用他余下的时间尽可能把嬴成蟜也变成他的模样。
至少至少,也要让嬴政以为吕不韦已经与嬴成蟜和解,甚至已经合盟!
“王上,臣顺着你的心意行事了,只不知伱今夜是否还能安睡。”目光转向远处的一座雪堆,吕不韦目露戏谑。
“当你选择信任一人,你就必当多面对一分忐忑与不安。”
“望你永远铭记今夜。”
关上车窗,吕不韦伸了个懒腰,淡声吩咐:“再快些,本相乏了。”
车夫高声应诺:“家主您坐稳!”
鞭子抽响,四匹战马嘶鸣,迈开四蹄向着咸阳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待马车远去,被吕不韦注视的那座雪堆突然晃动了几下,蹦出了一名候者。
左手持竹简,右手持刻刀,候者双手哆哆嗦嗦的用力刻下一行文字:
【相邦深夜会成蟜,成蟜高声讥曰:从今以后,攻守易形】
看着刻下的字迹,候者眉头紧锁。
“相邦为何深夜私会长安君?”
“长安君于门外的挑衅究竟是做给外人看的还是果真交谈不顺?”
“若相邦与长安君合盟……”
候者的瞳孔已然地震:“王上危矣!”
顾不上冻的僵硬的双腿,候者连滚带爬的跑向远处,拽着战马的缰绳勉强爬上马背,候者低喝:“枣红,快,回咸阳!”
半个时辰后,刚睡着没多久的嬴政突然隐约听到一阵低呼。
“王上?王上?”
嬴政双眼勉强挤出了一条缝,瓮声低问:“何事?”
赵高赶忙回应:“候奄皮管求见!”
嬴政又闭上眼睛在玉枕上狠狠蹭了下脑袋,口中不耐的发问:“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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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低声道:“鸡鸣末(近3:00)。”
凌晨三点扰人清梦,嬴政实在是不想起身。
但嬴政也知道皮管深夜奏报绝非小事,在心里使了使劲,嬴政猛的坐起身来:“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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