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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陆正过去使劲拍了下他脑袋,怕是要睡到第二天早上。
草屋里外一片祥和,春日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阴沉的学堂,那块“人间至道”的牌匾显得如此耀眼夺目。
屋内正沏茶闭目享受的古松,正悠哉感受周围的一切。
有春芽破土的细微,有鸟兽历经漫漫长冬之后,睁眼苏醒的一刻……
他感受着万物的变化,入定神态,指尖轻挑,好不惬意。
而就在不远处,有一人遥望着这间坐落在田园之间的草屋,冷眸深邃。
他身后背着一个用布条包裹着的奇怪的东西,那东西长长的,大小不过一根烧火棍,布条隐藏了此物的所有气息,如同隔绝了人世。
他只是如此静静地看着,好似一尊雕塑一般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因为稚儿将顾有年挤到了桌子下面,险些摔了个踉跄,又或许是陆正揪着朱保保的耳朵,往他耳朵里吹气的声音太大……
古松皱了一下眉头,微微地睁开了一只眼。
那人终于动了,他向前迈出了一只脚。
仅仅只是一只脚,那只脚悬在半空中,脚尖还未接触那湿漉漉的泥土,这模样怪异的很。
那人轻哼一声,身体重新上前,那脚尖终于接触到了地面,刚好踩到了一棵刚破土出芽的嫩草之上。
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如牛虻入耳。
此刻他已经是满头大汗,那个用竹子编织的斗笠已经遮住了他的模样,只露出一双惊恐与诧异的眼神。
良久,他终于不再挣扎了,对着草屋微微拱了拱手,随后毅然转身,消失了。
顾有年望着窗户中,逐渐消失的黑影,眼神中有了些异样的色彩。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朗朗的读书声再次响起。
古先生负手与后,右手执着戒尺,神情凝重,捏着手中的戒尺更紧了一些。
……
傍晚,好不容易等到放学。
孩童们还等不到古先生交代今日的作业,朱保保和陆正便已经按捺不住。
陆正的手偷偷地伸进胸口,那里面有一只他在草屋附近的水田里,偷偷抓到的一只泥鳅。
那泥鳅颜色好看极了,它周身金黄,两只大胡须如同杨柳枝一般粗壮,更神奇的是,当陆正抓住它的时候,还会发出婴儿般的哭声。
奇怪至极!
这令陆正更加舍不得放生了,于是便将它藏在了胸口中,这一下午的课,他都在偷摸挑逗着这只泥鳅。
好在古先生没有发现,并没有训斥他靠墙站着听课。
好不容易等到古先生布置完作业,陆正便蹑手蹑脚地凑到稚儿的身边。
“稚儿你看,这金色的泥鳅好生有趣,我送你,你要不?”
稚儿瞅着那只黏糊糊、被陆正玩的奄奄一息的泥鳅,无奈地摇了摇头。
“太丑了,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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