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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周年长修士脸上为之一震的神情,不难看出他们仍是对此人印象极深,即便是岁月更迭也从未忘却。
其他不相干的人都能记得这般牢,令狐司更是刻骨铭心,对此人是刻进骨头里的恨。
因此面对沈长空的质问,令狐司一改方才胜券在握的从容,神情有了一瞬的狰狞:“招惹?”
“你说他哪里招惹我了?”
似乎是回想起那些阴暗令人憎恨的过去,令狐司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似怒似笑逐渐狰狞为一种没来由的暴戾,只见咬牙切齿道:“我本可以不这么针对,本可以放过他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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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甘心,凭什么那些年我比不过他,我儿子比不过他儿子!”
令狐司恶笑道:“你们也是厉害啊,真会藏啊,一个个绞尽脑汁把那家伙的种藏在玄天宗里,把他弄得跟最下贱普通的杂役弟子一般,平庸不起眼。”
“是觉得这样我就发现不了了吗?”
“真是做梦!”他仰天大笑,笑的嘲讽至极,“那可是时峥的种!他一辈子风光跌宕,他儿子怎么可能真一辈子碌碌无为,凡俗到死!”
“真好,若不是这个小杂种在秘境里把那个没用的东西打了一顿,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令狐司来回踱了两步,又是摇头,又是仰首,又是笑,又是怒,好像气疯了,但又好像得意极了。
他喃喃道:“不过也好,也好,幸好我发现的早。”
“要不然,兴许数年之后,我还要被这小杂种压一头!”
沈长空被令狐司这般疯言疯语给震惊到,皱眉道:“你就这么见不得旁人优秀?见不得旁人出众吗?”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人如此心胸狭隘!亏我们曾经还与你以朋友相待!”
“那是你们眼瞎!”岂料令狐司蓦地转身,指着沈长空用尽浑身力气嘶吼道:“是你们自己识人不清!”
“我从来没说过想同你们一起处事,什么嘻笑玩闹,什么课后说笑,那都是你们自以为的寻乐!”
“我本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极好,好极了!你们非要吵闹,扰了我的清静!”
“令狐寻就是因为同你们在一起久了,不务正业才会懈怠修行,养成了这般烦人的性子!”
柳如兰反驳道:“烦人?老娘告诉你,从来没人上赶着惹脸贴你的冷屁股!”
“若不是你弟弟一直跑我们这里缠来求去,就以你之前整天冷着脸的性子,谁愿意叫上你。”
“令狐寻平日是不正干了些,是愚笨不成大器了些,是话多了些,可是所有人都能嫌弃他烦,唯独你不能!”
“要不是为了你,他何至于整天一边在我们这里挨骂一边还笑嘻嘻凑过来,不就是想让我们带着你一起、一起。。。。。。”
柳如兰似乎被气坏了,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后面的话说不出来,红了眼眶。
末了,吸气好几下的她几乎是从喉咙里爆出一句话:“令狐司,你就是个畜生!你活该一辈子独行,无亲无故,无人傍身!”
“爱人你不配有,亲人你也不配!”
“闭嘴!”此言一出,令狐司竟勃然大怒,一掌拍碎了手边的石桌,碎石四处迸溅中,他双眸猩红道:“谁稀罕这种累赘物件?”
“孤山之巅,本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他缓了口气,维持着最后的沉静,又露出了方才胜券在握的笑容:“算了,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马上就要死了,在人世上多几句口舌又能怎样,说就说吧。”
还真有人有这个胆子在这时候开口,
和煦沉声道:“你还是没说时峥哪里招惹你了,又是哪里让你记恨了这么多年,莫非真是因为他厉害?”
闻言,
令狐司双眸突然睁大,刚冷静下来的淡定脸色再次皲裂,里面尽是淬骨恨意。
时峥这两个字好像有什么魔力,每次从旁人口中说出口,落到令狐司耳里都会让他产生剧烈的应激反应。
他怒道:“什么他厉害?那是我恶心他!“
“从小到大,他没有一刻不让我恶心!没有一瞬不让我厌恶!”
令狐司兴许是觉得这群人真的没有明日可过了,所以把过去那些陈年往事说出来也不算什么事,因此他道:“你们知道‘时峥’这两个字,我曾经听了多少遍吗?”
只见他脸色忽然变了变,一副给人讲故事的诱导提问:“我幼时独住的院舍一共三万八千多块红砖,屋上黑瓦一万三千多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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