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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菀:“”
沈菀神色黯淡。
太医说这符纸无碍,玄净道长也说这只是普通的袪病符,明明他们都这样说了,她的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
她自己也曾反复比较过她求来的符纸和楚千凰给的符纸,两种符纸上绘的符是一样的,笔锋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一点靖郡王也认同。
沈菀微咬着发白的下唇,犹豫不决,晦暗的瞳孔中似乎两股力量在彼此胶着、对峙、厮杀
屋子里静了好一会儿,眼看着顾之颜烧得越发厉害,她才哑着嗓子道:“去把符纸取来。”
容嬷嬷如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仔细地将符纸浸泡在一杯温水中,和乳娘一起喂顾之颜服下了符水。
过了半个时辰后,顾之颜的烧才开始退了。
她的小脸也变得安详起来,闭着眼睛的样子,那么乖巧,那么可爱,宛如一尊玉雕娃娃似的,看得沈菀的心既柔软又酸楚,更心疼。
她反复地拭着女儿的额温,如释重负。
放松下来后,她心底的那股疲惫感就涌了上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忽然发现虽然疲惫,却不像之前那般额角一阵阵的抽痛。
容嬷嬷抿了抿唇,为难地看着沈菀,嗫嚅道:“王妃,符纸用完了。”
沈菀:“”
靖郡王:“”
大半月前,楚千凰一共送了五张符纸来,没想到这么快就都用完了。
沈菀心口怦怦乱跳,靖郡王忙道:“阿菀,从这里到京城快马加鞭也不远,我立刻派人回京一趟,去观里再问问”
他们这一路之所以走了五天多,是皇帝一路走走停停,如果是一人一骑日夜兼程地赶回京去,不到两天就可以到。
沈菀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又守了女儿一会儿,就和靖郡王一起回房歇下了。
这一夜风平浪静。
第二天一早,当天空露出鱼肚白时,沈菀就强撑着精神起来了,她与靖郡王都得去猎宫外的猎台,参加由皇帝主持的狩猎仪式。
顾之颜的烧虽然退了,但小丫头没什么精神,外面又太冷,沈菀怕她吹风,就没带出来。
沈菀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冬猎了,早早地与靖郡王一起出现在猎台前,而这时,旭日才刚刚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
接下来就是一场戎长的仪式,皇帝先按部就班的祭拜了天地与祖宗后,接着就意气风发地对众人鼓舞了一番,表示今日狩猎的魁首,必有大赏。
直到半个多时辰后,整个仪式才结束。
随着一阵呜咽的号角声,那些个早就跃跃欲试的武将与勋贵子弟就策马冲入了山林中,马蹄如雷动,滚滚而去。
皇帝带着几个宗室勋贵在锦衣卫指挥使陆思骥的陪同下也进了猎场,靖郡王身为宗室郡王,也一同去了。
沈菀正要回云想斋陪女儿,远远地看到顾玦与楚千尘骑着马姗姗来迟地从行宫中出来了,斗篷随着寒风猎猎飞舞着。
瞧夫妻俩都背着长弓,马背上也备了箭囊,一看就是要进猎场去狩猎的样子,沈菀也就没特意上前寒暄。
果然,夫妻俩有说有笑地骑马朝着山林的方向驰去,很快,两人的身影就被山林中那层层叠叠的树木与灌木所淹没了。
楚千尘没有看到沈菀,进了山林的她,与顾玦自得其乐地玩了半天。
两人遛马赏玩,还一起打了些猎物,等他们从山林出来时,才不过下午未时过半,冬日的暖阳高悬在正上方。
这一趟进山,可谓满载而归。
两人马背上的箩筐都被装得满满的,山鸡、野狍、野兔等等,全都是一箭毙命,楚千尘的箭囊里已经没剩几支箭了,而顾玦的箭一支却一支没少,来时是多少,离开时还是多少。
楚千尘没让顾玦出手,这些猎物都是由楚千尘亲手猎的。
楚千尘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心里已经琢磨起了山鸡的一百种做法,除了烤鸡外,她也可以烧叫花鸡、红枣玉栗枸杞煲鸡汤、野鸡瓜子、肚包鸡、糯米鸡、鸡丝粥
顾玦的眸子里荡漾着清浅柔和的笑意。
只是这么看着她,陪着她,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愉悦。
他早就发现了,这丫头对于照顾他有种异常的执着,不是因为他的伤,也不是因为她懂医术,她就是喜欢照顾他的日常,喜欢陪伴在他身边让他常有种自己是个文弱书生的错觉。
既然小丫头喜欢当家做主,那他就负责“吃软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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