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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细微虚弱的声音响起:“喵呜”
迦楼身后的青衣少年拎着一个竹篮上前了两步,那篮子里躺着一只四蹄雪白的黑猫,最多才两个多月大,蜷成一团,一双碧绿的眼睛可怜兮兮。
它虚弱地又叫了一声:“喵呜。”
楚千尘的鼻尖动了动,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视线又在迦楼袖口的血迹上掠过。她算是知道这是从哪里沾来的了。
“它受伤了?”楚千尘问道。
迦楼接过了那个竹篮,放在桌上,解释道:“我们在前面一条街上捡的猫,它的后腿被马车压断了,一时也看不出还有没有别的内伤。”
楚千尘摸了摸猫儿那扭曲的右后腿,心中就有数了,吩咐琥珀道:“它的腿断了,需要接骨,去准备一下。”
琥珀赶紧去做准备,不一会儿,麻沸散、火烛、清水、刀具、九续膏等等就都备好了。
“麻沸散。”楚千尘一伸手,琥珀就默契地把吸了麻沸散的芦苇管递了过来。
楚千尘一手拿着芦苇管,一手去掰小奶猫的嘴。
然而,原本还可怜兮兮的小奶猫突然就伸出利爪朝楚千尘的手拍来。
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迅如电隔在楚千尘与猫儿之间,他的手背被猫爪挠了一下,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迦楼并不在意,道:“我来按住它。”
他把佛珠串交给了青衣小厮,两手按住小奶猫的四肢。
“呜呜”肚皮朝天的小奶猫发出可怜兮兮的叫声,抖得就跟风雨中的残叶似的。
楚千尘小心翼翼地喂小家伙吃了麻沸散,这只猫实在太小了,她不敢多喂,只能一滴滴地往它嘴里喂。
小奶猫的叫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轻,须臾就不再挣扎了,只有一双碧眼还半张半阖,朦朦胧胧的。
“剪子。”楚千尘从琥珀手里接过剪子,亲自给小奶猫剪去伤腿附近的长毛,以干净的湿布擦去它身上干涸的血迹和尘土。
她的动作轻巧小心,神情专注,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只小猫身上,仿佛在她眼里,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迦楼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与楚千尘也不过是几面之缘,但这位姑娘已经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无论是她出神入化的医术与箭术,还是她对上大齐皇帝、太子时的从容不迫,以及她去驿馆找他谈条件时的杀伐决断,还有此刻
佛曰:世间万物皆有灵,万事皆有因果。
他这趟来大齐能遇上她,也许冥冥中也自有因果。
前堂里,静悄悄的。
对于楚千尘来说,治疗一个猫儿再简单不过了,她前世也是从治疗小动物以及人的一些小病小痛开始她的习医之路。
短短一炷香功夫,楚千尘就给这只小奶猫接好了伤骨,又包好了药。
麻沸散的药效还没过,小奶猫还是蔫蔫的,晕晕的,一动不动,仿佛被蹂躏了一番似的。
楚千尘在它头上揉了两下,才去净了手,道:“法师,它这伤只上一次药是不够的,要养上十天半个月,这段时间它的腿都不能乱动,不如把它给我吧?”
琥珀眨了眨眼,有些惊讶。姑娘的意思是要养这只猫?
迦楼的眉头微微一动,目光愈发温润,同样有些意外。
“那就劳烦姑娘了。”迦楼微笑着施了个佛礼,“看来它与姑娘有缘。”
楚千尘伸出手指在小猫的鼻尖刮了一下,“你给它取名了没?”
“不曾。”迦楼也去净手,他手背上被猫抓的伤口还没愈合,水盆里多了一丝血丝。
虽然这只是小伤,其实不用涂药膏,但是楚千尘想着这猫现在是自己的猫了,她的猫抓了人,她当然是要负责的。
楚千尘只是一个眼色,琥珀就明白了,动作娴熟地摸出一个白底蓝花的小瓷罐。
楚千尘指了指迦楼的手背道:“这药膏一日涂两次,涂上三天就好了。”
虽然迦楼看着和善得很,可琥珀对他有种莫名的敬畏,她把十全膏给了多摩,特意补充了一句:“保管不留疤。”
多摩:“”
大男人手背上留个疤算什么,就是脸上留疤,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多摩看了迦楼一眼,还是把小瓷罐收下了。这位姑娘给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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