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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笑的神神叨叨,贺来再次吆喝一句:“王朗,我不愿意跟你对上,不是害怕,是觉得完全没必要。。”
“别喊号子了,不累么?”我丢掉手里的脸盆,一屁股崴坐在段磊的病床上,冲他摆摆手示意:“一个钟头不到,让我干迷糊你两次,你感觉咱俩之间差多少?我要真想把你整没,你现在还有嚷嚷的机会不?”
贺来咽了口唾沫,表情貌似有点挣扎,接着很光棍的脱掉身上湿漉漉的呢子大衣,掐腰注视我:“所以呢,你接下来打算把我怎么发配?”
“衣服是脱了,关键架子还没放下。”我揪了揪喉结浅笑:“盆友,咱俩来来回回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交道,要知道对你知根知底那是吹牛逼,可你的脾气秉性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你比谁都怕死,但凡有活路,哪怕是把脑瓜子磕头碎都在所不辞。”
贺来腮帮子上的肌肉顿时间抽搐几下,那是被人戳中想法的一种表现。
“唠点实际的吧,你说你来找你大伯我信,说不乐意再跟我刀光剑影的对拼,我也信,真信!可问题是谁敢保证,你在得知我某个环节薄弱时会不会突然给我来几记黑枪。”我翘起二郎腿,平静的点上一支烟道:“我呢,也不想因为你被上纲上线,所以你只要能拿出来点让我信服的抵押,马上可以走。”
听到我的话,贺来瞬间陷入迟疑,紧绷着脸颊耷拉下脑袋。
我吸了口烟催促:“哥们,你最好抓紧点时间,不然我害怕阿飘为了救你又干出来点什么让我不能原谅的事儿,到那时候,就算我想放你,身边的弟兄们怕也不会答应。”
“我先给她打个电话吧。”贺来怔了一怔,慌忙从自己的呢子大衣内兜里翻出来手机拨号:“老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没得到我允许之前,你不许胡乱折腾,好啦好啦,不要哭,我保证一个钟头之内让你见到我好不好。。”
话唠似的讲了六七分钟电话,贺来才悻悻的挂断手机。
整个过程,我看的仔仔细细,贺来没有说一句关于自己处境的话语,脸上的表情更是温柔无比,完全跟他过去那股子嚣张跋扈的模样不搭边。
那一刹那间,我开始相信这家伙现在真的只是想一家平安的生活吧。
“该说的我都说了,电话也让你打了,你我之间能不能有点实质进展?”我又给自己续上一枝烟,不急不缓的努嘴:“活着是件挺难的事儿,咱都尽可能别让困难加倍,行么?”
贺来的嘴角微微抽动,低头直愣愣看着自己脚尖。
足足捱了能有一两分钟,他恨恨的跺了下脚:“你不就想捏住我命门嘛?行,去银行吧。”
片刻后,我俩一块离开病房。
原本我打算招呼二牲口一声的,可又怕段磊身边不安全,他现在绝对算得上“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闪失,不然杨家寨的工程就得陷入停滞。
来到医院门口,趁着等出租车的空当,我和贺来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
“琳琳!琳琳!我孩子没了,有没有好心人看到我孩子,刚刚还在这里,我就去挂了一个号,转眼就没了。。”
这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满脸是泪的从门诊大楼里跑出来,一边情绪激动的喊叫,一边无助的来回转动脑袋。
因为走的太慌,没注意到脚下,妇女一下子被绊了个大跟头,脑袋磕在地上,撞的半天没能爬起来,不多一会儿,周边就围满看热闹的男男女女。
贺来也好奇的望了过去,这时一台出租车恰好停在我俩跟前。
我轻飘飘的催促:“咋地,现在转性了?对这类八卦也开始感兴趣?”
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发生不幸和灾难,而我既没有悲天悯人的良好道德,也不会落井下石的嬉笑,更多时候我只会冷漠的看看,然后该干嘛继续干嘛。
贺来没理我,直接朝人堆之中的妇女走了过去:“大姐,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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