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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嫁嫁继续道:“说是狩魔,也不过打散几具游曳山石洞府的阴魂罢了,逞什么能?真当自己是小剑仙了?每年一度的神弃月,四峰开山狩魔之时,怎么不见你们这么积极?”
云择低着头,缓缓举起了手。
“说。”陆嫁嫁冷冷道。
云择道:“此事千错万错,都是蔚然师兄的错,但与悬日峰起冲突,分明是悬日峰欺人太甚,他们公然说天窟峰无人矣,还嘲笑师尊境界,我们气之不过,便与之大打出手了。”
陆嫁嫁沉默了一会,问道:“就因为这个,你们便视门规如无物?”
云择珊珊笑道:“这不是维护师道尊严吗?”
陆嫁嫁问道:“那你们……打赢了吗?”
三人彻底不说话了。
陆嫁嫁脸更冷了。
“你们如今是世外修仙之人,求的是长生大道,若还信奉俗世武林那套争强斗狠的江湖义气,将来修行之路又走得了多远?”
“平日里要你们修心修静气,三言两语便被挑动心头之火,修的是什么心?”
“更何况,他们说得没错,我如今境界,确实愧为峰主。”
陆嫁嫁话语渐轻,神色间竟有几分难掩的落寞。
徐蔚然抬起头,欲言又止,神色愧疚至极,云择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低头闭嘴,乐柔毕竟是个小姑娘,被自己一向仰慕的师父骂了几句,倒是没觉得什么,毕竟习惯了,但如今听师尊这么说,眼泪便一下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了。
陆嫁嫁看着他们,心中黯然,原本已搭在戒尺上的手还是收了回来,她看着那三个弟子,道:“念在初犯,嗯……本月初犯,暂且先饶过你们,之后若是再有这种事情,严惩不贷。”
徐蔚然稍稍松了口气,立刻道:“是,师父。”
其余弟子皆噤若寒蝉,宁长久却并未被影响什么,只是觉得陆嫁嫁教书育人的时候可真是威风凛凛。
他脑袋微斜,对着宁小龄小声说道:“师父嘴上说着修心,其实自己也动了怒,这点小龄可别师父,要学师兄啊。”
宁小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嫁嫁耳垂微动,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到了宁长久的身上,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宁长久一凛,他知道她的修为肯定可以听到,但是没想到她会较真。
不过先前刚刚与宁小龄讲过修心,自己此刻当然也要泰然自若。
宁长久平静道:“我嘱咐师妹千万不要捣乱,惹师父不高兴。”
陆嫁嫁却没有想让他蒙混过关的意思,冷冷道:“是吗?”
宁长久这才想到,今日清晨,自己好像惹恼了她,最后借机溜走,如今她这是要……趁机报复?
“剑堂之上,公然污蔑师尊,按门规戒律,该如何?”陆嫁嫁淡漠发问。
宁长久心想你明明可以假装没听到,这不是欲加之罪吗,我说什么还管用吗?
果然,陆嫁嫁已然抓起了那柄长长的戒尺,道:“手。”
“我也是本月初犯……”宁长久辩解了一句。
陆嫁嫁问道:“也就是说你承认了?”
宁长久把话咽了回去。
“哎……”
众目睽睽之下,宁长久稍一犹豫,还是伸出了手,他看着陆嫁嫁,目光似在说你这般记仇还好意思教导弟子修心。
陆嫁嫁面容冰冷,眼神中却藏着淡淡的笑意,似在说那又如何,我今天就是想拿你出气。
其余弟子还在猜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门弟子悄悄说了什么,便听啪啪啪啪地几声,戒尺落下,打在宁长久的掌心中,微红。
宁小龄轻声求情道:“师父,饶了师兄吧……”
陆嫁嫁心中微软,收回了戒尺,道:“下不为例。”
宁长久始终平静地看着她,叹息道:“谨遵师尊教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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