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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走错了,也得强行走下去,用顺安郡主的“恶”,衬托出谢梅影的“好”,方能转变风向,稍微挽回谢梅影的名声,他也才有可能保住来之不易的偌大声望。
再则,顺安郡主,他已经得罪了,修好也来不及。
如果再与谢氏姑侄决裂,就也得罪了他们,容墨毕竟是远昌侯。
首鼠两端,反受其害,不如选定一方。
他还以为老妻会骂他,甚至打他。
然而没有。
俞氏叹了口气,平静地道,“随你,你爱如何便如何,我明日收拾行装,回荥阳老家等着你。”
方山长:“。。。。。。为何回荥阳老家?”
他身体不错,还能再当几年山长,未到回乡养老之时。
俞氏淡淡道,“因为,沈、韦二人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不,你比他们还惨一点,他们纵然丢了官,名声并无大碍,你却是斯文扫地。”
说完离开了书房。
这一日的中午,皇帝用完午膳,慢条斯理地道,“朕仿佛记得,今晚江侍郎纳妾?”
大太监李荣贵赶紧躬身答道,“回禀圣上,正是!”
皇帝叹道,“顺安真是命苦,人到中年,夫婿移情,娘家无靠,儿女离心,眼下又有宠妾进门,往后可怎么好!可怜呐!”
语气怜悯,脸上却几乎在笑,幸灾乐祸的笑。
李荣贵垂头道,“再可怜,那也是她的命。”
皇帝悠悠道,“皇妹如果知道顺安这般凄惨,定然心疼。”
这话李荣贵不敢接。
先帝儿子很多,但只有一位女儿,就是福庄长公主,也就是皇帝口中的皇妹。
皇帝沉默会儿,又道,“那些人如果还活着,想必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这种窝囊气。”
李荣贵忙道,“明镜司一直盯着呢,跟以前一样,没有生人接近顺安郡主。”
皇帝沉吟道,“不会是死光了罢?”
李荣贵很想说是,但他伴君几十年,深知谨慎的重要性,小心翼翼地道,“圣上,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
这桩差事不好办,盯了顺安郡主几十年,没在她身边发现一个可疑的人。
或者说,唯一的可疑者就是明镜司派去的杂役。
顺安郡主的奴仆下人,要么是贺家的家生子,要么是外面捡的孤儿或找人牙子买的,还有几个曾服侍过先皇后、福庄长公主的老嬷嬷,来历一清二楚,也没什么大本领。
前些年,皇帝认为是盯得太紧,那些人不敢接近,因此一层层撤开,撤到现在,只剩最外围一层了。
然而还是没有可疑之人联络贺芳亭。
要他说,那些人很可能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年老体衰的,有什么好怕。
更主要的是,人的忠诚,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消减,都三十多年了,难道那些人还记得当初的誓言?
何况,他们发誓效忠的是先太子,不是隔了几层的顺安郡主。
只怕早已隐姓埋名,娶妻生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圣上就是疑心重。
纵容江止修兼祧、纳妾,欺凌顺安郡主,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逼那些人现身帮助她,好一网打尽。
想看顺安郡主的倒霉之态还是其次。
皇帝背着双手,踱步到门口,只有下半张脸在阳光里,显得阴晴不定,面无表情地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盯着!”
三十多年很长么?
当初的恩怨情仇他都记得,怎能寄希望于那些人记不得?
只要有一个活着,他就睡不安稳。
赤甲如血,视死如归,不管前方是山是海,是强敌是猛兽,令旗一挥,你追我赶奋勇向前,无一人退缩,无一人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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