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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剑的遭遇,令吴升感同身受,叹道:“这就难了,别看如今天子垂堂洛邑,但诸侯各国岂有尊崇之心?反是稷下学宫之令,无不凛遵。齐国为何强盛,皆因稷下学宫设于临淄之故,楚国因何能灭虎方,全赖学宫背地支持。得罪了稷下学宫,性命朝夕不保,想要复兴家声,堪比登天。”
槐花剑沮丧道:“那该如何?”
吴升道:“解铃还需系铃人,真想解决问题,莫如直入临淄,至学宫求学问道。”
槐花剑叹道:“听说想入学宫极难……再者,如今已入神隐门,怎么好离开呢?”
吴升精神一振,见四下无人,当即劝道:“神隐门又如何?半年前一盘散沙而已,不过靠了左掌门和麻衣强行拧在一处,我虽至狼山不久,但其中隐秘也有所闻,说实话,若没有别的想法,只打算混混日子,行,留下没问题。但稍有些理想,目光能够放远一些的,便知这神隐门隐患极大……”
“什么隐患?”
“嘿嘿,不可说!总之你我有缘,我送你一句话,你瞧他今日平地起高楼,热热闹闹,大宴宾客,过上几日你再瞧他,指不定就塌了……”
槐花剑忽然出言提醒他:“小心,听他们说,泓水中暗流漩涡很多……”
“哎哟……”吴升果然崴了一脚,却毫不在意,继续策反道:“稷下学宫自然难进,但再难也得进,只此一条,别无他途,所以……哎……宋堂主?”
正说时,旁边的江中礁石上忽然一动,爬起个人来,正是宋堂主,也不知何时藏身于此,和礁石几乎融为一体,就算在身边也难以察觉。
宋镰呵呵笑道:“孙老弟,又见面了。”
吴升简直无语了,这位宋堂主阴魂不散,怎么就藏在了这里?这不是捣乱么?刚才一通策反的言语,也不知他听没听到,心下忐忑不安,嘴里胡乱敷衍:“见过堂主,请恕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压顶……”
宋镰却很是欢喜,冲他招手:“孙老弟,来!”
吴升很是郁闷,只得跟着宋镰上了岸。宋堂主的出现,惊动了钟离英等人,几人都快步聚拢过来,等候宋镰发令。
宋镰冲他们摆了摆手:“你们继续巡河,我有些话要和孙老弟说。”
等钟离英他们走远了,向吴升道:“老弟是何时入的狼山?”
吴升忙道:“不到半年。”
宋镰道:“半年?也不少了。神隐门草创,规制未定、上下未清,各处堂口都在整备,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以老弟之才,麻衣护法为何没有荐拔出来?当真令人思之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这刚打了几个照面,你就看出我是人才了?吴升眨了眨眼,谨慎回话:“属下资质鲁钝,在狼山同道中平平无奇……”
宋镰摆手打断:“孙老弟过谦了,适才孙老弟所言,乃经验之谈,足见孙老弟于庶务上极有心得。大争之势,人才难得,诸侯各国莫不以高官显职相求,宋某不才,深以为然。我等修行之士,修为自是重要,但修为精深之辈易得,庶务历练之士难求,如老弟这般放眼天下者更是少有。说句实话,若只是修为高绝,可为护法,却不可出掌一堂一舵,否则宗门便有倾覆之忧。”
说起往事,宋镰叹道:“当年宋某在龙泉宗时,薛宗主便是以修为高低简拔人才,结果如何?堂堂大宗,转眼破灭,这条路不通啊。孙老弟也无需谦逊,你之修为宋某心里有数,就算未入炼神,于同侪间也是顶尖的,兼且不论你刚才的一席话对错与否,至少眼光和气度摆在那里。”
我刚才说了什么话,值得如此高的评价?差点露馅是有的,露才是绝无可能!吴升努力回忆,也没任何发现,只得道:“堂主言重了……”
宋镰笑道:“弟之高才,如锥处囊中,久时必现。麻衣不知,我却知之。蒙掌门信重,以宋某为北堂之主,将来宋国事务,皆由宋某执掌。承龙泉宗旧制,宋某拟于北堂设五舵,堂口定于国都商丘,五舵分设于开封、葵丘、萧城、陶城、永城,不知孙老弟以为如何?”
吴升大概听出宋镰的意思了,连忙婉辞:“堂主既受掌门信重,委以要事,自可一言而决,何故问我?在下……属下修为浅薄,岂敢与闻此等要事?”
宋镰瞪眼道:“自然要问你的意思,宋某拟以永城分舵托付,不问你问谁?还望孙老弟勿辞。”
吴升当真哭笑不得,还待分说,宋镰已经开始语重心长的批评了:“孙老弟,你知本堂主的长处是什么?修为不敢自夸,但看人的眼光和做事的运气自诩比旁人强出三分,本堂主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要相信本堂主的眼光!不过话说到这里,也要劝诫于你,你的缺点也是极明显的,缺乏自信!要改!”
吴升顿时一阵恍惚,忍不住轻声且快速说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宋镰顿时恨铁不成钢道:“你不变?不想改?我跟你说,你真要改,不仅要改,而且要把这个舵主当好!”
没听到期盼中的切口,又见宋镰颇有几分要翻脸的架势,吴升只得暗自叹了口气:“改,一定改!当,一定当!”
反正也压根儿没有履职上任的打算,应下了又能如何?赶紧哄这位堂主大人去别处,自家好抓紧时间开溜。
“那……属下……卑职多谢堂主栽培,今后当唯堂主之令是从!”吴升大表决心。
宋镰捋须而笑:“栽培?唔,这话有点意思……孙舵主,今后永城分舵就交给你了。”
吴升继续表忠心:“卑职肝脑涂地,定不负堂主重托!”
宋镰大笑:“肝脑涂地?哈哈……孙舵主不必如此,还是要看做事。”
“是是是。堂主……不去别处巡查么?”
“不急不急,还有话说。”
“堂主请讲。”
宋镰沉吟道:“你应该知道吧,我出自龙泉宗,不仅是我,北堂许多兄弟,都来自龙泉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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