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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鸿拿起乌木方块,空中喃喃自语道:
“这好像是个盒子!”
韩大胆儿没想到,梅若鸿竟然认得这乌木方块,赶紧开口询问道:
“你见过这东西?”
梅若鸿摇摇头道:
“不!我只是见过和这个相似的东西!”
梅若鸿在外国留洋的时候,在一个教授家里,见过一个法国的机械大钟还有一个机关魔盒。据说都是路易十四时代,巴黎著名钟表匠人“奥利维耶”制作的,也有说是“奥利维耶”使用并改进了,当时的机械学家“莱布尼茨”的设计,制作而成的。
不过这些都是传闻而已,那机械大钟可能的确是两人的合作设计,但机关魔盒真正的制作者就不清楚了。
梅若鸿翻来覆去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用手轻轻扭动乌木方块的一角,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方块的一角果然被扭转方向,和方块的边线交错,显然是内部有锁簧滑道。
韩大胆儿原本以为,这是个从乌木上切下来,一体成型的东西,却不成想,其中竟暗藏精巧的机关!
韩大胆儿接过乌木方块,坐起身来。动作太大,牵动心肺内脏,顿时咳嗦不止,不过现在已经不再咳血,只是每一下咳嗦,都震得心肺疼痛。
梅若鸿扶起他,在他背后垫上个枕头,倚靠在床头。韩大胆儿拿着乌木方块,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轻轻扭动方块其他七个角。
不出所料,这方块的七个角果然都能扭动。但有的角扭动时,会发出咔嚓一声,有的角则全无声息。当扭动方块最后一角时,方块接连发出几声咔嚓声响,所有扭过的尖角都自动复位,恢复原状。
显然这方块的八个尖角,需要按照特定顺序扭动,每次扭错最后就会自动还原。
韩大胆儿叹了口气道:
“这就等于是八个数字不重复,打乱顺序任意组合,估计有几万种可能。顺序就等于密码,不知道顺序那可又得试了!”
梅若鸿道:
“大概有四万种以上的排列方法!只要不停尝试,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打开。”
说着梅若鸿伸出手,示意把这方盒交给她,让她去尝试解开,可韩大胆儿却摇摇头。他可不是不信任梅若鸿,他自然知道,凭梅若细密的心思,最后一定能解开方盒,但不知是三阳教还是什么来路的人,对这东西觊觎已久,连他自己为这盒子都受了重伤,如果交给梅若鸿,随时有可能给她引来杀身之祸。
梅若鸿当然知道韩大胆儿的想法,她伸手从韩大胆儿手上拿过乌木方盒,说道:
“我只是来医院看病人,现在又没别人在,不会有人知道这东西在我这!”
说着她把方块揣进大衣内袋,然后拿起桌上一个和方块大小差不多的苹果,又从床头病历册上撕下几张空白表格,把苹果方方正正地包上。然后取出条手帕,裹住包苹果的纸包。从外观看上去,就和里面包着个方形东西差不多。
梅若鸿把这手帕包递给韩大胆儿,韩大胆儿看他用纸包苹果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这是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乌木方盒依然韩大胆儿手里。
虽然如此,韩大胆儿依然觉得这样做十分危险,于是嘱咐道:
“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再拿出来,注意安全!万一有人抢夺,给他就是……”
梅若鸿嘴角微带一丝笑意道:
“我不会向你那么傻,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忽然淡淡地说道:
“你不是想问,那天和我坐在汽车上的是谁?”
韩大胆儿刚才心思全在那方块上,这时被梅若鸿提醒,才想起这个话题。一时之间也不是如何回答,却见梅若鸿面朝门口,背对自己,也不转身,只是微微向后侧头,说了句:
“你猜呢?”然后就走出病房大门。
看着梅若鸿走出门口,走廊里鞋跟踏地的声音,逐渐远去消失无声。韩大胆儿此刻,也弄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他平素为人洒脱,不明白怎么一沾梅若鸿,心里却总是扭怩造作。
他实在太讨厌这种感觉了,不愿再去多想,双手朝着自己脸颊用力一拍,让自己打起精神,毕竟案子还有一堆线索需要梳理。
那突然出现的小贼,功力深厚的面具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三阳教的余孽,这都没有头绪。还有殷枭保管箱里的股份文件、兴和贸易、乔治布朗,这些都如缠丝乱麻,理都理不清,哪有闲工夫再去纠缠男女之情呢!
韩大胆儿内心对梅若鸿虽生出些情义,但终归还是歉疚的成分占了大头儿,加上梅若鸿那冰霜般飒立性格,咄咄逼人的强势,实在与韩大胆儿心中传统女性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别看韩大胆儿不信鬼神宗教,也不计较规矩老例儿,但是娶媳妇讨老婆这种事,他内心还是跳不出,传统女性贤良淑德那一套。
韩大胆儿深吸了口气,感觉胸口气滞大减,但五内虚弱,不由得又是一阵咳嗦。
小犹太和老白推门进来,见韩大胆儿一个人坐在病床上,不见了梅若鸿,就上来询问两人谈得怎么样。
这时一个戴口罩的长发护士,推着个输液送药专用的小推车走进来,看样子是来给韩大胆儿换点滴输液瓶的。护士站在输液架旁边,抬头去换输液瓶,韩大胆儿却一把抓住了护士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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