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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肃宁城来到敦阳,全因天子一封书函,来到敦阳后,天子召见,赐予官职金银,何等宠信,可是为何这天子竟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分明是要自己去赴死。
叶长云满意地看着目露震惊的弟弟,讽刺地笑了下道:“这都是因为咱们昔日的主子——朝阳公主。”
此话一出,叶潜顿时皱眉,恍然心间已有所悟,便不再言,只低头不语。
叶长云却不允许自己的弟弟逃避,直接道破:“传闻皇上和朝阳公主自小一起长大,情义颇笃。你在朝阳公主身边侍奉主子年余,我看皇上是对你不满,可是碍于朝阳公主情面不忍直接射杀,所以才为你设下陷阱,害你性命。”
叶潜唇边扯起一抹无奈,不过他却没反驳。
叶长云继续道:“当今皇上年纪虽小,可是心思极为深沉,绝非常人所能揣度。他为你设下陷阱,一则是欲取你性命,二则也是试你能耐。若是你死于沙场,他便如了心意,若是你万一得幸没死,那便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他正好得一良将,重用于你。”
叶潜沉默半响,终于抬眸问道:“可是我若是战死沙场,他又如何扶持外戚,为煦儿壮势,难不成?”说到后面,语音走低,眉头紧皱。
接下来的话,他不忍说。
叶长云却冷笑一声,点头道:“若你不在了,或许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了。就算侥幸生下来,自然也是愚钝之辈,不堪立为太子。”
她目中浮现凄凉:“到时候,自然有王美人李美人或者陈美人补上来,为他生儿育女。左右他尚且年少,又没了善妒的皇后,从此后夜夜笙歌,要几个子嗣却是不难。”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转,盯着自己的弟弟道:“所以,叶潜,你要记住,从此后要远离朝阳公主。虽说她曾是咱们的主子,咱们要敬着她,可是到底如今你我身份不同于往日,我们也不必惧她,只是少打交道便是。”
叶潜听到这个,目中难辩,也不答话。
叶长云叹了口气:“潜,我已经为你物色了一个姑娘,她的父亲是握了实权的长乐候,我已经托人打听过了,长乐侯和夫人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的。如果你听话,我们能和他家结为亲家,从此后我们便是又多了一份凭仗。”
叶潜皱眉:“姐,不行,我不同意。”
叶长云无奈道:“难道你就不能听话一些吗?”
叶潜的手动了动,握住腰际的剑鞘,在手里细细地摩挲,默了一番终于道:“姐,我可以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为我们家博取荣耀,但是要我拿自己为筹码去攀附姻亲,这我做不到。”
叶长云闻言气结:“你现在倒是有了骨气摆起了架子,那当日在肃宁城,你怎么就可以以色侍公主呢?”
这话一出,叶潜脸色陡变,叶长云马上后悔自己的话,可是说出了便不能收回,只好去拉叶潜的手:“潜,你当以大事为重,不要让母亲和姐姐担忧,若是你再不同意,母亲怕是要亲自找你痛哭了。”
如今叶嬷嬷也来到肃宁城,供养在大哥叶长军府中。
叶潜却眉目坚定,摇头道:“姐,便是母亲来说,我也不愿。世间女子,我一概不爱。”
叶长云当下知道硬劝也不是办法,便不再逆他的心思,不过暗地里却迅速找了叶嬷嬷,令她劝说叶潜。于是叶嬷嬷带了已是她贴身丫鬟的素衣前来,日日规劝啼哭,只弄得叶潜头疼不已,几乎不敢归家。
而与此同时,朝阳公主和淮安候的大婚举行,婚礼由太后亲自主持,隆重风光,一时之间敦阳城传为佳话。世人皆知昔日朝阳公主行为放荡广蓄面首,只等着看这淮安候以后如何自处,可是谁知道朝阳公主自从婚后,竟然举止端庄恪守为妇之道,养在府中极少出门,偶尔进宫前去侍奉太后,那也是一身深衣素净典雅高贵端庄。据传淮安候和朝阳公主鹣鲽情深,淮安候时常与公主携手在花园湖边走动,两个人你敬我爱,羡煞旁人。
消息传到皇上面前,皇上先是皱眉,而后大笑,抚掌对一旁的皇后长云道:“阿姐之前遇人不淑,如今能够与侯爷举案齐眉,朕亦为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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