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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藏锋最终还是拒绝了也娜的要求,乌古蒙部的使者平白送出了一匹万中无一的骏马,又搭上一块珍贵的血玉石,继而空手而归。
他们离开后未久,已经将迭翠关左近都游玩了一番的沈藏锋也携着妻子与侄女返回西凉城。这段路来时因为天气尚寒,即使开了春,草木却还不够茂盛。到了此时,暖意融融,路旁初露葳蕤之态。
沈舒颜小孩子心性,前两日还因为卫长嬴禁止她靠近“赤炎”闹着脾气,如今又缠着婶母问东问西、说长说短。不时叫马车停下来,或打发使女,或自己跳下去摘几束野花、追两只蝴蝶。甚至还在一处溪水畔停了小半个时辰,敲针为钩,钓起了一条极肥硕的鲤鱼。
因为行程也不急,她年岁又小,四周皆是沈家心腹,夫妇两个也含笑看着,容她恣意取乐。
这样到了晚间歇息的驿站里,沈舒颜就嚷着要把她钓的那条鲤鱼做上来。卫长嬴自是依了她,命人去厨房收拾。
不想那鱼被厨子烹调得鲜香四溢,才端上来,卫长嬴却觉得一阵无端恶心——急切之下顾不得多说什么,腾的站起,三步并作了两步,冲到外头,俯在栏杆上就是一阵急呕!
同桌而食的沈藏锋与沈舒颜皆是一惊,沈藏锋赶忙一撩袍角,追过来替她抚背,焦急问:“这是怎的了?”朱衣这会已经忙不迭的打发人去请大夫,不想卫长嬴吐过一阵,自己心里倒有些数,摆手让朱衣缓行,拿帕子擦了擦嘴,小声对沈藏锋说了一句。
沈藏锋闻言顿时大喜,伸手拉过她脉一把,片刻后,脸露喜色道:“确实是滑脉!”
他长于军略,文事只是泛泛,医道更是粗浅得紧,不过滑脉还是会断的。此刻确定了妻子又有了身孕,当真是喜出望外!也不管侄女了,直接叫人先把鲤鱼撤下去,问过卫长嬴不想再吐了,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返回桌边,这时候沈舒颜也被婶母忽然的不适吓了一跳,正不知所措的站在门旁,倒没去说她的鲤鱼被端走了。
沈藏锋问过卫长嬴路上并未觉得不适,仍旧执意让朱衣听了一位大夫来给卫长嬴诊断一番……这么一番忙碌下来,夫妇两个才留意到一声不吭的侄女,正缩在角落里,很是委屈可怜的样子。
卫长嬴强打精神唤了她到跟前,笑着道:“婶母方才不太舒服,可是吓着你了?”
沈舒颜又是委屈又是担心的道:“婶母怎么了?是要有小堂弟了吗?”
“还不知道是你小堂弟还是小堂妹呢。”因为已经有了个嫡长子沈舒光,对于这第二个孩子,是男是女,卫长嬴都没什么压力了,所以此刻抿嘴一笑,点着侄女的粉颊哄道,“若是你小堂妹倒好了,婶母若能生个跟你一样可爱的女儿,那就好啦!”
这话本是为了哄沈舒颜高兴,叫她忘记方才诊断时的冷落的,不想沈舒颜一听,之前还只是有点委屈,这会却仿佛随时要哭出来,嘟高了嘴道:“跟我一样可爱的小堂妹?那婶母岂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你这醋劲儿!”卫长嬴不禁失笑,捏了捏她鼻
尖,正要哄她,沈藏锋却先一步将沈舒颜抱了起来,笑着道:“你婶母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即使跟颜儿一样可爱,但颜儿这样文采斐然,你的姐妹们可有谁能跟你比?”
沈舒颜的脸色这才略为缓和,傲然道:“这个自然,连大哥哥文才也不如我呢!”
“是是是,颜儿最聪慧不过了。”沈藏锋哄了她一会,因为赶路时沈舒颜经常跑下马车在路旁玩耍,此刻也累了,就交给使女带她去安置。
等侄女走了,沈藏锋暗擦了把汗,道:“我没说错罢?颜儿这心胸,到底还是要教一教的好。在家里咱们哄两句也就是了,等她往后长大出阁,外人可不见得愿意人人让着她。现在不把她教导好,往后她为此吃了亏,心疼的还是家里人。”
卫长嬴素来宠爱沈舒颜,不是很愿意迫着这个小侄女改变,但沈藏锋这话也对。沈舒颜一直这样连弟妹都不肯容忍下去,以后嫁了人,很难不得罪人的。此刻就叹道:“等回了西凉城,我跟大姐姐商量着哄她罢。”
今晚主要说的肯定不会是侄女的教诲,沈藏锋伸手抚上妻子的小腹,眼神专注而激动,道:“不想咱们这么快又会有个孩子了!”
其实沈舒光如今都三岁了,即使同母,两个孩子相差三岁,这也不算很快。但沈藏锋成婚之后没到一年就奔赴边疆,甚至连嫡长子的面都没看到;卫长嬴到了西凉后,沈藏锋又为了公事忙碌,根本无暇多陪一陪妻子。两人成婚三年以来,除了新婚那会,也就这两天才有空,还是为了带侄女散心,夫妇两个才特意赶到迭翠关去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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