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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诏回京?”
魏广德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有旨意从京城发出,让他潘季驯进京城,也只有工部和都察院是他的上级,可以发文召回他。
其他人,就连张居正都没这个权利。
现在所有回京的道路都堵住了,唯一可能的就是这个。
“应该是。”
芦布小声说道:“据小道消息,是工部里有和潘大人关系好的同僚给他把京城的情况说了,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办法被工部否了,所以才急匆匆回京城,而且进京城就直接找了朱尚书。
外面传说,两人在朱府闹得很不愉快,潘大人说朱尚书公报私仇云云。”
魏广德听到这里,心里瞬间也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可以说,潘季驯对于他想到的“束水攻沙法”是颇为自信,因为理论上说完全无懈可击。
这也是在后世网络上,把潘季驯吹上天的原因。
虽然实际上,这个办法根本就行不通,而且酿出许多苦果。
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就算到了后世都让人无法找出破绽,就更别说现在的人了。
魏广德一开始就打心底里很支持“束水攻沙法”,只是在江治说了清口大坝和对洪泽湖的影响,进入影响到明祖陵后,这才意识到其实这是一道“毒药”。
而且,按照测试的结果也很明显,此法只对清口附近河道冲刷效果明显,越临近黄河入海口,冲刷效果越差,几近于无,很容易就堵住出海口。
可笑,魏广德却对此一开始还以为可以增加大明的陆地国土面积。
黄河,确实多多少少起到了“填海造地”的效果,但是不考虑中上游的水土流失,就算是下游,其实那些土地也多成为盐碱地,许多很长时间的改良才能把土地变成可以耕种的土地。
“他现在还在朱府?”
魏广德开口问道。
“已经离开,去了工部。”
芦布低声说道。
“次辅大人,次辅大人。”
就在这时,门外有喊声传来。
魏广德不说话,看了眼芦布,他就知趣的出门。
以往有人找,肯定是和门口的芦布交涉。
可现在人在屋里,外面没人,自然就只能先喊两声,不然直接就出现在门口就显得太唐突了。
不多时,芦布进来说道:‘老爷,是首辅大人那边相召,要说潘大人回京城的事儿。’
魏广德不奇怪,张居正要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潘季驯回来的消息,估计今晚他就该睡不着觉了。
“呵呵,想来他也是派人打听了消息才来叫我过去的。”
魏广德这时候脸上倒是出现了轻松愉快的笑容,和先前严肃形成鲜明对比。
潘季驯可是他张居正举荐的,现在捅出这么大篓子,他张首辅多少都得沾点干系。
想是这么想,可魏广德动作也不慢,直接起身往外走。
边走他也在边思考一会儿见到张居正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没必要掉了他张居正的面子,张可是有点好面子的。
至于潘季驯,现在工部貌似没人愿意去接治水这个烫手山芋,所以魏广德也不打算把他拿下换人。
朝廷治水,河道衙门里至少得有个堂官才行。
有功劳就是大家的,有过失就是背锅的。
沉默也不行,还是得拿出点手段给他个厉害。
魏广德边走边想,正好朝廷对治水束手无策,他这个最熟悉河道的官儿回了京城,正好也集思广益,倒不如骂一顿,然后留在京城和工部的人再商量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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