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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祭台之上,赵封一时间没说话,国师的表情看着却很轻松,笑问:“你修行多年,也算慧眼,看一看,我们大周的国运如何。”
这话题有点儿大。
赵封没吭声。
国师一笑,扭头看向祭台下面寥寥几个走过来的灵师,笑问:“你们说呢,大周国运如何?”
曲乌回过神,听闻问话,一扬眉,神色间到很认真,叹了口气道:“历朝历代的国运都是定数,到了一定程度,国运自然衰退,大周朝也例外不了,看看国都吧,本是依山傍水临海,固若金汤,近年来却是气也浑浊,水也污浊,好好的紫气,快要变成黑气,你们竭尽全力弥补,想了各种法子,如今看着到是紫气升腾,国运兴隆,但这都是表,里面全是腐烂的,早晚要崩溃。”
赵封皱眉,脸色大变。
曲乌却哼了哼:“怎么,嫌我说话难听?不如去翻一翻早年的各国都风水纪要,陈国末年,他们的京城里风水和现在的永安城,大约差不太多。”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国师立在祭台之上,默默地看向台下,下面已经来了很多人,最前面的是几十个灵师。
后面则是几百个老百姓。
国师一身法袍,在大雨中丝毫也没有沾染到水汽,面容严肃,轻轻开口。声音却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诸位,到今天为止。大雨下了十九日,江南三县被大水淹没,数万灾民流离失所,而且水神若不被安抚,降服,这场大雨就不会停,只会越演越烈,到时候京畿要地,一片菏泽,我们就是逃得一命。将来也不会心安,身为灵师,此时此刻,本该担起责任,为天下百姓计,安抚水神,庇护大周。”
底下一片安静。
良久。有人叹气:“安抚水神是应该的,咱们这么多人在,各有手段,请朝廷主持祭典,驱散浓云雨水,平息灾难便是。”
其他灵师个个面色难看,却也纷纷勉强应声。
他们都是让朝廷强行带来的。想必也走不了。就算是灵师,有诸般手段。可朝廷有人有兵,他们难道还能强硬抵抗?自己也许能跑走,可家人呢?
家中老幼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们怎么办?除非是真正的乱世,否则和朝廷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他们肯定是要奋力一搏,这次服软跟着来,却不是想死,而是要求生。
“只是传言纷纷,朝廷说得也不很清楚,到底是哪一个水神作乱?我们总得知道始末,才好对症下药。”
国师轻声笑起来,目光很温和:“各位有此决心,我心甚慰,不过水神的真身我也不知,可能操控大水,致使天灾,肯定不一般,诸位要有准备才好。”
气氛顿时僵硬。
有些年纪小的灵师都忍不住打哆嗦。
终于有人忍不住,眉毛竖起,冷笑:“什么准备?当祭品喂食水神的准备?我可不食朝廷俸禄,也没受朝廷册封,愿意送死的自己去,我可不去。”
他话音未落,一下子就觉得心口剧痛,软倒在地,满头大汗,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时,众人才发现祭台附近好像有一些阵法,令人浑身乏力,灵气提不起来,他们来时竟然没有发现。
大家脸色更难看,却再不敢吭声。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灵师,潜力不小,修为却差,也就曲乌等寥寥数人,可能还算不错,却也只是柔弱的灵师,哪里能反抗朝廷。
且这一回事出突然,朝廷忽然发难,他们连做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气氛凝重,国师的表情却还是非常温和,叹了口气,高声道:“我知道诸位有怨言,但是请大家看一看,这里是大周的土地,我们是大周的臣民,我们的父母祖辈世世代代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这里是我们的家,你们当真能亲眼看着生灵涂炭而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只是等着灭顶之灾到来?”
他站在高高的祭台上,虽然浓云密布,可是他身上却带着强烈的气势,正气凛然。
“至少我,我为了我的父母亲人,我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付出任何代价都心甘情愿。”
一群灵师沉默。
良久,忽然有人声音尖刺地吼道:“我听说是荣安郡主招惹了这劳什子水神,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啊,好像是说她要役使水神,结果自己本事不济,到把水神给惹怒了,是不是真的?”
其他人也咬牙切齿。
这阵子京城的传闻特别多,光怪陆离,让人很难分辨真伪。
国师摇了摇头,悲悯地叹了口气:“到现在的地步,追究已经毫无意义,荣安郡主很可能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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