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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一惊,猛然回头,这才看到大堂外看热闹的百姓中,走出来三个人。
一个漂亮的女子,眉目宛然,容色绝伦,还有一身量极高的大汉,瞧着很年轻,面相憨厚,另外一个低眉顺眼立着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打扮的像下人,衣饰到也精致。
大家粗粗一看,到觉得这三个人很平常,宣州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就是那女孩子的模样,但仔细一看,又觉得怪异,那些大家千金,呼奴使婢,一出门都带着婆子,丫鬟,下人一大堆,可他们只有三人,气势居然只高不低,实在奇怪。
三人慢慢走进大堂。
县令皱了皱眉,一时间竟忘了阻止。
“怎么样?审问一下匕首,一切就都清清楚楚,人会撒谎,匕首总不会说谎话。”
红尘又笑道。
“哼,一个物件,你想怎么审,它会说话不成?”
立在躺上的尹二没开口,外面尹家大姑奶奶扶着个丫鬟的手,慢吞吞进门,嗤笑道。
其他人也哄笑。
外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些老百姓,更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有人招呼别人来看热闹。
哪怕是宣州,日子过得也无趣,有个新鲜事儿出来,围观者甚众。
红尘莞尔,瞥了她一眼:“匕首怎么就不能说话了?当年葛师和宗师黎涛在雪山论道,负责斟茶倒水的,就是葛师的高徒,一条九节鞭,既然九节鞭都能伺候人,匕首说话,也是常事。”
大姑奶奶一惊,猛地回头看向红尘,脸色都有些变:“你还知道葛师?”
“有教无类葛大师,还有谁能不知道?”
红尘失笑。不管这位大姑奶奶,轻声道。
听他们的对话还真有点儿奇怪,又听说了这等奇人异事,老百姓们跟着起哄。
“真有九节鞭能斟茶倒水?这小姑娘说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那可有意思。我只听说过动物之类,像什么狐狸,黄鼠狼,甚至蝙蝠之类能成精,这会干活的九节鞭确实没见过。”
“没听人家说。要审问凶器,或许咱们今天能看个新鲜!”
老百姓们都是说笑,调侃而已,一时间公堂不像公堂,到像菜市场。
县令摇了摇头,一拍惊堂木,高声呼道:“肃静,肃静!”
官老爷的官威不小,众人渐渐安静。
红尘也抬头去看那位县令大人。
他年纪不轻了,有五十岁上下。按照常理,大概一辈子也就是个县令,熬到致仕无功无过,也许还能提个一级半级的,从六品或者六品。
从京城出来之前,红尘就把杞县附近的州郡都查了查,尤其是那些官员,大体情况也分析了下,宣州不在她最关注的范围内,只是大丫的夫家是宣州人。她也把宣州几个县,还有州府的情况弄得很清楚。
宣州上阳县县令崔伍,附廓宣州,和州府就隔着半条街。日子自然不算特别好过,这位县令的脑子也一般,就是个寻常永禄官员,最大的好处还是他不够坏。
看那些吏部考核一类,他手底下结的案子,尤其是杀人案一类的情节恶劣。犯人要判处死刑的案件,通常都很谨慎,从没有像别的才华出众的官员一般,有什么案子,三下五除二都给清算干净了,他也每日辛辛苦苦,结案时却比别人慢上一倍。
好些受害者家属什么的,都忍不住抱怨,毕竟他们都想着要早点儿报仇雪恨,可相对的,红尘却看重他的稳重和谨慎,当官的判决下来,那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一个家庭,如果不够谨慎胆小,一个县令是真有能力灭人满门。
红尘看着崔伍,再一次拜了拜,高声道:“还请大人让凶器上堂说话。”
崔伍脸上也露出几分哭笑不得,不过果真没像别的官员一样,直接把她当成捣乱的给轰出去了事。
这人的性子正是如此,做什么事儿都不着急。
“也好,取证物上来。”
不多时,衙役就拿着木盘,托着那把凶器上堂。
“呜呜,爹,你死得好冤枉!”
被害者的儿子忍不住啜泣不已,捂着脸呜呜咽咽,哭得简直要昏死过去。
凶器是取上来了,就放在地上。
那个儿子一看便咬牙切齿,满心愤恨。
县令叹气:“你们都看看,此物正是杀人凶器,上面刻了尹家字样,已经请尹家族长辨认,确凿无疑,只是上面的名字已经模糊,无法修复,但世上唯有你们三个兄弟能有,大公子早年夭折,匕首也陪葬而去,世间只剩两把。”
尹二登时取出自己怀中的匕首呈上:“回禀大人,小人的匕首并未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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