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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后悔了。”
墨承影没听出后悔,至多就是有些疲累。
沈雁归叹了口气,她想起出发前,景明就再三与自己确认过。
那时候她信誓旦旦。
“帝王都该似你这般,杀伐果断,景明,我是不是太过妇人之仁了?”
“在乎百姓生死,怎会是妇人之仁?一个时期的皇帝,有一个时期的做法。”
墨承影已经颇有贤后之风,他摇着扇子,为她扇风,不遗余力宽慰自己的女王陛下。
“再睡会儿,等下我叫你。”
沈雁归这几日总嫌热,不许他碰自己,睡觉也离得远远的,就差分房睡了,这会子倒是不嫌弃。
抱得紧紧的。
黎明时分,窗外的凉风吹进来,墨承影摇着扇子的手停下,也合上了眼。
院子里有了动静,倚门而站的破山猛然睁开眼,大拇指抵着刀柄,抬眸时,目光触及来人,寒意陡升。
他挥着手示意来人离开,“方才睡下。”
青霜看了眼房门,跟着小姐这么多年,即便是在沈府后院,一个月见不着几个铜板,日子也不像现在这般辛苦。
旁人当了王妃都享福,偏自家小姐如此操劳,又是爬山、又是下地。
那日衙门初相逢,瞧见自家小姐又黑又瘦,青霜当即红了眼,回来哭了好一会儿。
这些天小姐又是夜以继日、衣不解带,青霜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在起居吃食上用些心。
她将水摆在旁边,坐在台阶上。
“你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守着。”
破山看了眼屋内,离她一步之距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到她面前。
“给你。”
青霜瞥了一眼,“什么?”
破山抖了抖手,“拿着。”
青霜接过去,正要解开,却听破山道:
“我同你说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青霜跟火灼了手,一下子就把油纸包给丢了,嫌脏似的拍拍手,道:
“你有毛病。”
破山认真回答:“我没有,夫人说你有病,我给你买的。”
“……”指定有点大病。
自己有病,夫人会不跟自己说,跟他说?
这分明就是诅咒,青霜指着他恶狠狠道:“我也是会功夫的,再敢靠近,我打断你狗腿!”
破山:“……”
这丫头,好生记仇,不就是说过几次她蠢钝么?
至于吗?
天亮了,阳光移到床边,热气渐起,沈雁归下床,走到窗边。
“天好蓝。”
又是一个艳阳天。
城外各家在打稻谷,大家骂声一片。
——“还天灾?这好好的天,哪来的灾?”
——“怎么不是天灾?摄政王就是天,他造成的,可不就是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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