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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妹儿从楼梯上滚下来了,现在刚送医院,估摸着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小颜子的孩子保不住了?
脑袋‘嗡’的一声,元素吓得浑身一颤,惊悚的看着钱傲,半晌不能回神。
心情瞬间郁卒一般被悲愤填满。
“钱傲,我要去医院……”
微微蹙眉,钱傲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儿,心里忒不是滋味,几乎没有犹豫,跟家里说了一声儿,在沈女士的唠叨声中,去车库提了车,带着她就直奔医院而去。
……
颜色悠悠醒转时,只觉得眼皮好重,意识慢慢回拢,那段记忆就那么涌上心来,她想努力睁眼,脑子里思绪着,靠,老娘是不是做噩梦了?
碰,碰,碰……
冰冷的器械彼此碰撞的声音,非常刺耳的传到她耳朵里。
接着,就是好大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呼拉拉地充斥在鼻端。
这是哪里?
医院,消毒水?眼睛再睁大一点,眼前迷糊的人影是……戴着口罩只露眼睛的白大褂女医生两只,晃啊晃啊……
是做梦么?
她想伸伸胳膊腿儿,浑身无力,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
啊!大惊!
这猛地睁眼,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被大大打开,她羞耻地想蜷缩起来,可腿上像是绑了什么东西,下一秒,一个没有温度的女声就传到她耳朵里:
“醒了?不要乱动,正给你准备手术。”
接着,又是一阵器械撞击的碰碰声,冰冷得她身上发颤。
她脸色一变,顿时难看得骇死个人,医生的话她听懂了,瞬间就明白了她们要做啥,吓得身子阵阵激灵。
靠,他们要杀掉自己的孩子!绝对不可以……
疯子呢?徐丰,这混蛋在哪儿?
她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地开始挣扎,想要坐起身来,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瞪住那个女医生,没好气儿地说:“你们住手,凭什么杀死我的孩子?”
“小姐,你流产了,不过流产不完全,现在给你做清宫手术,你安静点配合我们工作,这手术都是全麻的,不会痛,很快就完了,这会儿刚刚滴入麻药,你睡一觉起来,就完事儿了。”
这话,好冷!
冷得她牙齿打着颤,脑子里消化着女医生的话,上下牙关剧烈的敲击着,身子更是不住地哆嗦,苍白的手指紧紧抓住手术台的边沿,感受到有冰冷的液体从手背滴入。
流产了,楼梯,那个讨厌的恶婆娘,原本那不是噩梦,真的不是梦。
孩子,她的孩子,没有了……
她的孩子已经五十天了啊……为什么,她要那么狠心?狠心地将她推下楼梯?就算,就算如她所说,他是个孽种,那也是一条生命不是么?
她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别人来选择终结小小的生命?
“放轻松点,消完毒马上就手术,你这么紧张,只会伤害到自己……”女医生看到这手术台上苍白着脸的小小女孩儿,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语重心长地说。
哆嗦着嘴唇,颜色嗓子里好久才无力又嘶哑挤出一句话来,小脸儿上泪流两行:“医生,我的孩子……还能活吗?”
医生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问,只是手术继续进行着。
在这个高温的夏季,在这手术室的恒温状态下,她仍然忍不住发冷。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失去这个孩子,她是那么积极的准备着当妈妈,哪怕徐丰没法儿给她名分,她也相信,有爱的孩子,人生不会残缺,她亦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会一天,她和徐丰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没想到,他却骗了自己,骗得她好苦……
无助,惶恐,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她恨着徐丰,也恨着自己,为什么以前要那么傻?傻傻地去追,傻傻地去爱,可,没有经历过伤痛的女人,永远不知道,理想和现实的距离,原本是那么的大。
哽咽着,痛苦着,终究还是两条腿大大地分开着,艰涩地感受着那冰冷的液体灌进身体里面,不痛,但她的眼泪如决堤之水,积攒了二十一年,今儿终于一起流过够……
这经历,于她,全是屈辱。
慢慢地,麻醉剂的作用,她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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