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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喜怎么都想不到,车窗降下后,看见的竟然会是一张熟面孔,关键元宝在…她本能的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人一身黑色,坐在靠右边的位置,此时也正看着她。
宋喜一不小心跟他四目相对,是她怂,她几乎本能的别开视线,明显的停顿了两秒,这才重新看向元宝,出声问:“你有伞吗?”
元宝转头看向乔治笙,不多时,乔治笙递了一把伞过来,这伞是不能折叠的,纯黑的一把,手柄是一只银色的鹰头。
宋喜顺着车窗接过伞,颔首道:“谢谢,回头我把伞还给你们。”
说完,不待元宝说话,宋喜转头就跑。
撑起雨伞,宋喜不是为了给自己遮雨,而是给背起老爸的衬衫男父子遮雨,三人狼狈的穿梭在车辆之间,有人不忍心,降下车窗,递了把雨伞给宋喜,叫她自己遮雨。
慌忙中,宋喜道谢,但却没接,左右已经全身湿透,没必要再遮了。
宋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元宝顺着后视镜往后看,嘴上说道:“她真让我刮目相看。”
这是第一次,不是在电视电影中,是在鲜活的现实世界里,看到一名医生可以为病患做到何种地步。
乔治笙薄唇开启,不冷不热的说:“这是她应该做的。”
元宝偷着撇了下嘴,暗道像乔治笙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八成是不会因为宋喜身上的闪光点,就原谅她犯下的‘错误’。
但元宝一时忽略掉,‘这是我应该做的’,这句话出自宋喜的口,基本上也是她职业上的格言,她从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多好,她只是做她应该做的。
乔治笙听她说过不止一回,也不止一次看她‘狼狈’救人,之前在岄州穿着睡衣跑去抢救程德清,这回又是顶着大雨抢救陌生人,她当真是说到做到,有时候简直没把自己当女人,全身上下湿的跟落汤鸡一样,他刚才随便一眼,就看到她T恤下的内衣轮廓。
乔治笙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莫名的心里焦躁,满脑子都是她那张布满雨水的脸,头发湿透黏在脸颊两侧,她脾气这么大,连给他买的药都能没拆封扔垃圾桶,但今天却为了一个陌生人,向他伸出了手。
他若不是心疼那个老爷子,才不会随随便便把伞递给她,就让她在外面淋着,反正她骨头硬,淋不坏。
正想着,驾驶位的元宝忽然说了句:“对陌生人都这么有善心,本人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乔治笙眼皮一掀,阴森森的问道:“什么意思?她不坏,我坏吗?”
元宝瞄了眼后视镜,但见乔治笙薄唇紧抿,收回目光,他趁机回道:“我不知道她最近又哪儿惹着你了,以前我是觉着她挺可怜,让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现在我是开始崇拜她了,上次在禁城,祁丞惹事儿,要不是有她在,我们也会很麻烦,这次你也看见了,有几个当医生的能做到她这样?”
说着,元宝口气略显无奈,“别的不说,就当日行一善,也不能欺负一白衣天使啊。”
乔治笙眼底带着明显的戏谑,口吻也是充斥着疑问:“白衣天使?”
乔治笙觉得元宝一定是被宋喜的外表给迷惑了,只有他才清楚某人气起人来多要命,他几次三番的给她台阶,她不仅不下,还把台阶给拆了;回老宅,他好心好意让她先走,怕她难堪不舒服,结果她出门就把药给扔了;同一屋檐下,他还没等说什么,她倒好,白天回家晚上出门,这是为了避开他,宁可去当夜猫子。
最让他来气的是,她竟然敢对他视而不见,从小到大,乔治笙从来没被人这般挑衅过,到底是谁欺负谁?
元宝知道乔治笙跟宋喜的一些事儿,但他毕竟不住翠城山,也不可能事事皆知,他只是突然被宋喜今天的行为触动了,所以硬着头皮站宋喜,顶着如芒刺在背的压力,毅然决然的回道:“反正我以后不会为难她了。”
乔治笙一听,这是要造反?
“要是喜欢她,直说。”乔治笙声音不自觉的沉了几分。
元宝口吻如常的回道:“我不喜欢她,她太要强,太要强的女人往往不可爱。”
乔治笙眼底很快的滑过一抹嘲讽跟不屑,可爱?听着就腻歪,要那么可爱有什么用?可爱能当饭吃?
他没接话,元宝自顾自又补了一句:“我不喜欢她,不代表其他人不喜欢,她真挺好的。”
乔治笙脸色不好看,沉声说道:“你这么崇拜她,要不你明天开始去医院工作吧?”
元宝回道:“算了,你身边就我一个能陪你说说话的人,我走了,你岂不要当哑巴了?”
说完,元宝自己都忍不住乐。
乔治笙沉着一张俊美面孔,气到极致,他半晌没说话。
外面的路段正在疏通,元宝侧头看着汩汩的水流淌过玻璃,忽然轻声说道:“笙哥,别总对我们之外的人拒之千里,有些人的确不是从小玩儿到大的,但是从现在开始也不晚,就算做不成夫妻,做个能说几句话的朋友也挺好,毕竟三年一转眼就过了。”
搁着从前,乔治笙一定会趁机反击,告诉元宝,你爱交朋友你去交,他不缺。
但今儿不知怎么了,也许是外面堵车堵了半天,把他的耐心拓宽了许多;也许是大雨滂沱,雨声浇灭了他的火气;也或许,是他脑海中不停闪现的,宋喜浑身湿透的模样。
总之,乔治笙意外的没有还嘴,甚至还在认真考虑,元宝说的话,到底对不对。
三年,一转眼就过了……
宋喜将父子二人送到最近的医院,看到老人被护士接进急诊室,这才松了一口气,衬衫男下楼去缴费,她一个人默默地从楼上下来,一路上好多人都在看她,看她为何手上拎着一把伞,还如此狼狈。
撑伞出了医院,宋喜站在路边拦车,明明计程车亮着空车牌,可是看到她,还是一脚油门从她身边经过,起初宋喜还以为这些车都是有人叫的,直到一连三辆车都是如此,她才后知后觉,是不是因为她浑身太湿,司机怕她把车子弄脏,所以干脆越过去?
得知这样的结果,宋喜已经在雨里站了二十几分钟,之前忙来忙去没感觉,这会儿一闲下来,突然觉的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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