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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哈哈一笑:“我信得过你!不过就一句话,你这余裤裆的花名,到底是怎么来的?”
余江尴尬一笑,他身后亲卫,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卒,个个脸上都是忍笑的表情。余江迟疑一下,苦笑道:“俺是孤家寡人,十来岁就一个人在燕地乱世讨生活了。撞来撞去又当了丘八,今日不知道明日事情,为了不断余家香火,裤裆就松了一些个,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寡妇,俺总会摸上门去,自己吃不上饭,也得换睡几觉,就求万一有个后代什么的。。。。。。结果搞得俺那个指挥,在全常胜军最是寒酸,上面有什么犒赏,给弟兄们磕头俺也求过来去换和女人那个什么。。。。。。。。。。。。常胜军上下都瞧不起俺,给了这个一个花名。。。。。。。。。。。。”
他胸膛一挺:“跟着萧宣赞,俺居然有了今日地位。看着方参议大才,燕地乱世如此,短短时日也能整治得井井有条。俺这才觉得,哪怕俺们燕地中人,也能有好日子过!俺管紧自己裤裆,将来不打仗了,寻觅个好女人过日子!燕地够乱的了,女真鞑子还要来添乱!俺余江是捞不着上阵,捞着了不不管余家是不是要断香火,跟他们拼命了事!”
一开始萧言他们几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到了后来这笑意都沉了下去。余江这个花名,背后辛酸,可称就是燕地乱世缩影。这场乱事,就真的能平定在萧言手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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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淡淡一笑,拱手抱拳:“真的该走了,旬日之间,我应该就能回来,大家等着罢!”
马扩在萧言勒马,意欲转身之际,猛的开口:“萧兄!”
萧言住马,回头笑道:“马兄,还有什么嘱咐?”
马扩神色迟疑,缓缓开口:“萧兄,你临阵果锐,更有机断。大将临阵,也要靠运气,你运气,也一直不错。和女真鞑子交手,俺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就一样想告之萧兄,临阵之际,如果女真鞑子据守,萧兄一定要千方百计,诱使他们出来决战!”
他沉吟一下,加倍艰难的又说出了口:“。。。。。。。。。。。。如果女真鞑子还是深沟高垒,死保幽燕边地那些要隘,以骚扰慢俺军心,等待俺们士气将堕时候再度出击。。。。。。。。。。。。萧兄,到时候,就撤回来罢!檀州他们拿不下的,一部据守足矣,转头去打燕京罢,也许到时候还来得及!”
萧言定定的看着他,自己别看现在统领大军北进,意气风发,震慑幽燕边地。但是处境之劣,方腾看出来了,马扩也看出来了。自己身后的韩世忠岳飞,估计也都看出来了。
可是又怎么样?当老子穿越之初的时候,谁能想到今日?
老子知道自己走在一条什么样的道路上面,男儿大丈夫,既然选定,不管多么艰难,走下去就是了!
胸中被隐藏二十六年的那种飞扬激烈的本质,一旦彻底被激发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此刻萧言,知道自己真真正正已经是两世为人了。
他淡淡开口:“古北口那些孤军据守,最后于关塞同殉的将士在那里。古北口左近,和女真鞑子遭遇,在萧某人大旗之前,死战而不稍稍回顾的忠魂在。鞑子不去,萧某人就为争功而南,这些将士,将会怎么看我?鞑子不被逐出幽燕之地,萧某人必然不南顾一眼!
至于燕京,至于萧某人将来命运,无非看天而已。而萧某人,已经和这贼老天一直战斗到了现在,老子就不相信,逆不过这贼老天!
。。。。。。。。。。。。现在萧某人切切所念,就是击败鞑子而后已,马兄马兄,你不用再多说了,等着萧某人的捷报就是!”
萧言身后诸将,听到萧言气概昂然的这番话语,都默默抿紧了嘴唇,按紧了腰间佩剑。一个个脸上,自然浮现出了决绝神色。方腾微微点头,马扩却颤巍巍的从肩舆上起身,坐在那里,朝着萧言深深一礼。
萧言淡淡还礼,勒马转头,坐骑半人力着长嘶转圈:“走咯,跟着老子北进,杀鞑子去!”
吼声未已,萧言已经胯下坐骑,已经电闪一般的窜了出去。韩世忠岳飞,张显汤怀牛皋,一众将来这些名字都将如天幕上星星一样闪烁的名字,都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不时还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啸之声。
马扩方腾,站在城门口,看着萧言背影绝尘而去,大队大队的神武常胜军马步,在他们身边轰隆超越而过,不时有人应和萧言那最后一声呼喊:“杀鞑子去!博一个封妻荫子!”
方腾看看马扩,神色悠远:“。。。。。。。。。。。。也许这个乱世,还有我等出身的那个末世,真的需要这样的人来挽回罢。。。。。。。。。。。。要是萧言真的回师南下,我们两人,又岂会还在这里等候?马兄啊马兄,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替萧言预备好万一,一旦不利,我们怎么也要保住他在大宋的前程地位,一旦天真的塌下来,在我看来,就要靠他了!”
马扩一惊,看着方腾:“萧兄虽然小有声名,但是在大宋,全无根基可言,方兄,以你大才,以你家世,真的要为萧兄效力么?”
方腾一笑,指指自己:“要不学生我留在这里干什么?”他再比了比前面军势,还有在身边鱼贯而过的大队神武常胜军军马:“就是学生我,也深深沉迷于萧宣赞带来的奇迹和种种变化当中,让我方某人,忍不住想一直追着看下去,萧宣赞和这老天气运之间的战斗,看他还能创造什么奇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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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梁河畔,十几座浮桥已经在宽阔的河床上显露出形状。一条条顺着刘李河过来的小船,如蚂蚁一般猬集在浮桥左近。民夫们或者将小舟牵至一排,再铺上长木条将小舟固定在一起。或者就在那里加固已经成型的浮桥。桥上桥下,呼喊声,敲打声,还有军官的督促声响成一团。
在高梁河北,已经有宋军哨探轻骑在那里缓缓游弋,遮护着河北岸的桥头堡,保证这十几座浮桥的安全搭建。
因为萧言已经将宋军绝大多数的骑军带走北上,河北岸的哨探轻骑并不甚多。还用上了步卒充数。这些步卒已经在河北岸桥头堡设立了鹿砦,竖起了木栅,防止辽人可能的冲突,为了自己退路安全,河岸上面还满满的放着木盆木桩,各种各样的浮渡器具,随时准备逃命渡河而南。
不过虽然浮桥进度缓慢,刘延庆下令四日之后北渡,现在第五天了,这十几座浮桥还离对岸有一小半。但是辽人也是出奇的沉寂,居然没有来挑战这最为脆弱时候的桥头堡。河北岸那些戍守士卒,一个个都散漫起来,三三两两的躺在河岸上晒太阳,用毡帽遮着脸忽忽大睡,军官们也给浮桥缓慢的进度折磨得没有了脾气,也懒得管事,跟着在那里躲懒。
河南岸也比河北岸好不了多少,大队大队的士卒,因为刘延庆的命令,已经离开了自己营盘,逼近河岸的时候,却发现浮桥未完,只有猬集在河岸边上等候,昨夜又遭了一场雨,人人骂娘。现在河南岸上,到处都在升起炊烟,宋军大队士卒,就地造反,到处都是嗡嗡的议论声音,仿佛这里成了一个大蜂巢一般。
“浮桥怎生架得这般慢,让老爷在这里吃风!”
“这些河北西路民夫,跟着俺们北伐已经七八个月了,谁不是对军阵之事,都多少有些了解?看着河北岸,俺们就那么几个寥寥轻骑在遮护哨探,人人都是提心吊胆,随时都准备掉头就跑,这手上动作,怎生快得起来?白沟河那战,还有几座浮桥在建,俺们就急急北渡,结果兵败如山倒的垮下来,不少民夫逃不及,跟着被辽人杀死。俺们当兵的,如果上官良心好,多少还有点抚恤,他们被征发出来服役,死了就是百死,家人一文也落不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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