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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生靠在一颗樱花树下睡着了,片片樱花落在头发上、衣襟上,衬得她比平日里柔美。完美的睡颜让人自然地平静下来,只觉流年安稳,岁月静好。
原隰想帮她摘下头发上的花瓣,却在靠近她脸的地方顿住了手。
“我记得,在凡间有个爱慕你女子,你可是牵挂她?”
“你不喜欢她吗?”
这是朝生曾经问他的问题,他突然就想到了。倒不是因为那个女子,而是“喜欢”二字。
从前,他从未想过喜欢这件事,更没想过要不要喜欢一个人。
但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冒出来的就是这句话,这两个字。
原隰被自己下了一跳。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活了不知几千年,她性格怪异,她喜怒无常,她高深莫测,她……很好……
原隰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要么扇醒,要么扇死。
可是……她对自己这么好,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自己?
不对,他为什么要用“也”?
原隰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那个白虎折腾得摔坏脑子了。
“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是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
原隰在心中默念《齐物论》,想要静心,可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就要出家了……
原隰就在胡思乱想中靠在樱树睡着了。梦里,朝生背对着他在樱树下久久站立,他想走近她,却耽溺在她转身回眸的浅笑中。只是浅浅一笑,却足以倾城。
……
原隰再来到凡间,只觉物是人非。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却又很陌生。长明殿中的几日,已是凡间的几年。朝生说的没错,故人不在,改朝换代。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永寤烂柯人,万事一梦幻”原不过如此。
唯一觉得安稳的是身边站着的朝生。
朝生穿着茶白色的长裙,依旧是广袖长衣,有着说不出的清雅。一支白玉簪将她一半青丝绾起,此外再无修饰。从前长发遮着她半张脸,现在一张绝美的容颜完全展现出来,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这头发,是他帮她绾的,她说很好看。
他们随意走在街上,却并未现身,凡人看不见他们。
“照云之前试图根据郑云笺身上的气息寻找的闻笛所在,但是没找到。”原隰道。
“其实法子多的是,但我想听你怎么想。”
“不妨先从那支笛子查起。”
郑云笺说那笛子刻着“攸宁”二字,是前朝长公主赵攸宁的遗物。
说起来,那长公主还算是原隰的亲戚,不过他从未见过她,因为她很早就过世了。
“《梁国志》记载,长公主赵攸宁,闺名沅,封号攸宁。美姿容,神情萧散。专心乐器,善吹笛。十八岁嫁安虞侯许玠,二十二岁病故。”原隰道。
“那笛子是谁送的?”朝生问。
“不知道。”
“看来只有找文昌星神君来问问了。”
文昌星神君是掌管人的气运生命的神,也就是司命,凡人称其为文昌帝君。
他们当然没有去天界,而是就近去了文昌帝君庙。
“不知榆火神君有何贵干?”文昌帝君现身后直奔主题。
“借运簿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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