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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大部分虚领月俸用于了军队建设,虽然只是增加官兵福礼,这也还能勉强让他接受。
既然这是军里普遍的现象,所谓法不责众,只能从制度上改变,不能太过责罚其中一个人,那就有些不公平了。杜文浩叹了口气,对跪在地上的郭策、严炳二人道:“行了,你们先起来!”
等二人起身之后,杜文浩环顾了一圈这些三衙高级将领,沉声道:“军队相当一部分将士被抽调用来搞生意了,缺员现象严重,月俸虚领虚报问题突出。军队缺乏训练,战斗力大打折扣。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打胜仗?必须整改!这是太皇太后交给我的任务,也是本将军职责所在。但如何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仰仗众位将军齐心协力,群策群力。关于这些问题怎么办,你们都给我用脑袋好好想。给你们三天时间,把你们的建议用书面形式下来了,三天内交给我。三天后,我要召开各军指挥使会议,专题研究这些问题。听见了吗?”
“末将领命!”众将官单膝跪倒作揖答道。听声音却有些中气不足,很显然,当初宋神宗锐意整军,效果还是差强人意,他们对年轻的三衙都点检杜文浩能否整改这些痼疾问题,里还是普遍持怀疑态度的。
杜文浩自然听出了这一点,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带着一众将军继续视察下一站。
第二站是该县的厢军,桥道军第三指挥(营)。
由于他们是临时突击视察,所以一行人策马来到营房门口,竟然没看见营房门口有执勤兵士。抖缰绳策马进去,偌大的兵营了冷冷清清的,只有远处墙角有几个人坐在树荫下乘凉。
杜文浩抖缰绳策马过去,看清了是四五个白发苍苍的老兵士,佝偻着背,正坐在石凳上喝着盖碗茶聊天。瞧见杜文浩等人进来,虽然不识,但看见杜文浩身穿二品武将戎装,其余也都是高品将军,都吓坏了,颤巍巍起身作揖:“参见诸位将军。”
杜文浩问道:“你们指挥使呢?”
“指挥使大人……,指挥使大人在哪里来着?”老头转身问另外几个老兵卒。
其中一个稍年轻一点的作揖道:“去县衙商议清理河道去了。”
“对对!”几个老头一起点头。
杜文浩皱了皱眉:“副指挥使呢?各都的都头、队头呢?”
几个老头又凑在一起回易片刻,作揖答道:“副指挥使早就领两都人回易走了,估摸着再有十天半月就能回来。另三都的,有一都在清理河道,有一都在修驿道,还有一都,在衙门当差。”
杜文浩简直哭笑不得:“在衙门当差?衙门不是有衙役嘛!还叫当兵的去当差?”
“嘿嘿,将军所言极是。只是衙门老爷说了,忙不过来,所以差使暂用,这暂用了一波又一波,就没个终了的时候。前回子开封府尹来了,还调了三个都的人马去伺候呢。”
杜文浩环顾坑坑洼洼长满青草堆着各种杂物的演兵场,问道:“你们平素不操练人马吗?”
那老兵卒陪笑作揖道:“将军,咱们人马都忙这忙那,连凑齐的时候都没有,如何操练啊?再者说了,厢军杂役,我们都训练上阵了,要禁军做什么?”
这老头倚老卖老,倒也敢说话,杜文浩问道:“你们营有多少人?我问的是实际数字。”
老兵卒压根就没有像隐瞒的,作揖道:“总兵数五百,实际只有三百挂零。”
“那虚空的将近两百人,也领月俸吗?”
老兵卒瞅了杜文浩一眼,又转头瞧了瞧身后几个,见他们脸上都一副木然的样子,便作揖道:“领了,月俸都让当官的分了。”
杜文浩点点头:“多谢老人家仗义执言相告。”
离开厢军兵营,杜文浩又走马观花一般视察了几个周边禁军营房。所得结果跟先前的大同小异。
天已经快黑的时候,他这才一脸心情沉重地带着众将官返回了京城。
回到家,他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英子叫他吃饭他也不理。
庞雨琴来了,坐在床边问道:“相公,遇到烦心的事了?”
“嗯。”
“能说说吗?说出来一起想办法,或许就不烦了。”
“说了你也不懂!”杜文浩这话刚一出口便后悔了,抬头一瞧庞雨琴,果然神情黯然,忙一骨碌做起来,将她搂住,低声把今天一天视察军器所和城外禁军、厢军的所见所闻简要说了,末了道:“我大宋军队就这副样子,我作为三衙最高领导,心里真不是滋味,又不知道从何改起。眼看就要与西夏大战一场,手里却无可用之兵,所以心里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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