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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妃脸色苍白的扶着椅背,面色森然,眸中火光滔天,“想必母亲早已查清是谁害的本宫如此,既然都不打算再瞒着本宫了,还请母亲告知,究竟是谁害的的本宫!”
镇国公夫人暗暗叹了口气,林德妃的性子她是清楚的,略微压低了声音道,“是昭仪娘娘,皇长子生母。”
林德妃气得脸都红了,“她算个什么东西,什么昭仪娘娘,不过是下贱舞姬之女,她害了我,她害了我,我要让她不得好死,母亲,我要去找陛下,夺了她的昭仪之位,我要将她挫骨扬灰,还有李玄珪那个贱种,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我一定要……”
“德妃娘娘,”镇国公夫人抬高了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便是陛下不喜,那也是皇长子,你别忘了你出自镇国公府。”
林德妃气得直哆嗦,咬牙切齿的看着镇国公夫人,“所以,母亲是想让我忍了下来吗?我如何能忍,这些年本宫为了替陛下孕育皇子,受尽了多少苦楚,母亲难道不知情吗?母亲这般眼睁睁的看着本宫吃尽苦头,却不肯将实情告知于本宫,现在又突然不瞒着本宫了,难不成祖父又有了新的盘算,所以,要放弃本宫了吗?母亲,这些年本宫为镇国公府做的够多了,镇国公府不能如此待本宫的。”
“德妃娘娘,您听臣妾跟你说,”镇国公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姿态平缓,“害得娘娘不能生育之人,已经用她的命来偿还了,至于大皇子,毕竟是陛下亲子,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能动,大皇子身上也还流着林氏的血脉。这是国公爷的意思,国公爷希望你能记住。”
对上镇国公夫人郑重其事,林德妃咬着牙,冷冷一笑,别开头,然后听得镇国公夫人道,“镇国公府需要一位心中有镇国公府的皇子,有林氏血脉的,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差别,大皇子的心不在镇国公府,当然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镇国公府总得要为长远的将来做盘算,娘娘,不管您愿不愿意,您必须得要去做,您不要忘记了您的身份。”
林德妃愤怒恼恨不已,但是她知道她不能置身之外,便是不为镇国公府,也得为她的将来做打算。
镇国公夫人见林德妃默默不语,于是来了一剂猛药,“昨晚平王亲自处死三个庶子及生母,其左右之人与于府满门被灭,无一活口。”
林德妃身子明显僵硬,缓慢的转过头,满脸不置信的看着镇国公夫人,镇国公夫人依旧平淡的说,“宁王府是保不住了。”
林德妃颓然坐在炕上,许久,声音嘶哑的嘲讽道,“不是还有大皇子吗?听说此次选秀,主要还是为了太子,谋得太子妃之位,岂不更佳?”
镇国公夫人摇摇头,镇定从容道,“太子妃不会出自林氏,陛下的态度已经明确了。二皇子妃会出自小长房,诸般谋划已经妥当,这是臣妾这个做母亲的能为你争取的最多了,云氏是臣妾亲自挑选特意为娘娘准备的,娘娘可以放心任用。”
林德妃冷冷一笑,看了看云大夫,“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云氏小字瑰玟。”
“和解?”
“瑰出自何以赠之,琼瑰玉佩,纹,绫也;民女生在中秋后,恰桂花盈香,民女之母深爱玫瑰,故民女父取其名。”
“那你便留在本宫身边吧。”
“民女只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长乐县主看着正在认真调香但明显清减了不少的谢碧沢,心中微微叹息,放下了手中的香料,走到谢碧沢身边,笑着说,“都坐了这么半日了,我们歇一歇吧。”
谢碧沢没有反对,柔顺的背长乐县主拉着到了临窗的炕上,长乐县主的大丫鬟之一的白露领着小丫鬟收拾屋子,炕几上摆上了几位点心和瓜果和新煮的茶。
谢碧沢懒洋洋的靠着水红色丹凤朝阳牡丹缠枝纹大迎枕,一副郁郁不乐的模样,长乐县主挥退了屋内服侍的侍女婆子们,凑到了谢碧沢身边,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塞给了谢碧沢,谢碧沢带着疑惑之色打开信封,看到里头熟悉的字迹,连忙将信塞进信封中,丢给了长乐县主,“霏霏,你我自**好,又何必要如此做?”
长乐县主歪靠在谢碧沢身上,叹了口气,“碧姐姐,真是因为与你交好,表哥一向待我又亲厚,我也是犹豫许久了,看你如今模样,表哥又被陛下给禁足,着急的不行,我心疼你,也心疼表哥,所以才愿意做这个事情,你别怪表哥,不是表哥胁迫,都是我自愿的。”
谢碧沢听得太子禁足坐起来身子,眉头蹙起,待长乐县主说完,“可没听见宫里头有消息啊,陛下怎会给太子禁足?”
“那是因为表哥跟陛下说,他要娶你做太子正妃,陛下不同意,表哥据理力争,惹怒了陛下,加上,”长乐县主小心的看了一眼谢碧沢,见她脸上掩不住的关切,“前些时日表哥晚间总是偷偷溜进兰园看你,谢伯伯知道了很不开心,跟陛下告状了,陛下就给表哥禁足了。这都是大伯母和我娘闲聊的时候,我偷听到的。”
谢碧沢紧抿了唇,心中顿时溢满了酸涩,低低道,“他怎么就这般傻,直接跟陛下挑明了呢,爹也真是的。”
长乐县主刚要松口气,便听到谢碧沢继续说,“这样也好,太子他早一日认清现实,也能早一日斩断情丝,待选得太子妃,这一切也就过去了。”
长乐县主顿时被气到不行,她站起来,在炕上走来走去,此刻,她是真的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太子身边,想着自己收来的消息,然后蹲下身子,直直的看着谢碧沢,“你真觉得这样很好嘛?怕是没人告诉你,表哥已经绝食三日了。”
谢碧沢惊讶的都坐不住了,着急慌忙的抓着长乐县主,“你说真的,阿煦真的绝食了,他怎么就这么傻啊。不行,我得找爹爹去。”
“你回来,”长乐县主拉住谢碧沢,压低了声音道,“那是我骗你的,表哥根本没有绝食。”
谢碧沢迷惑不解的看着长乐县主,长乐县主手指点了点谢碧沢的额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你就给我装吧,我不过是随意诈一诈你,你便露了行迹,你还敢说你心中没有表哥,明明你如此在意表哥,为何又要一再拒绝表哥呢?”
谢碧沢苦笑了一下,满是无可奈何道,“霏霏,我跟阿煦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家中不会同意倒也罢了,陛下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其中的因由,你又不是不清楚。既然没有结果,又何必……”谢碧沢叹了口气,“殿下他会娶太子妃,我也会嫁人生子,只是一时间心中难受,时日长了便就好了。”
长乐县主目含怜惜的看着谢碧沢,“碧姐姐,你是知道表哥性子的,他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便是殿下不愿意松手,他总是违抗不了上意,再说了,殿下是储君,便是殿下一时糊涂,总会有人拦住殿下,不让殿下任意妄为的。”
“便是能拦住一时,能拦住一世吗?”长乐县主眉宇间布上了忧愁,“你就没想过,若是表哥将来登临大位,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来,这可不是在危言耸听,想一想,从先帝到陛下,骨子里可都是偏执疯狂之人,表哥难道不会如此吗?”
叶兰霏看着谢碧沢脸色瞬间苍白如雪,便是知道说中了她心中的猜想,“碧姐姐,若是真到了那一日,以你的脾性,若是陛下执意如此,你应该也会做些什么吧,算一算,那时候你也是有夫有子之人,以你一贯品行,你放下过往,日子会过得很好,可表哥心中有了缺憾,必然是决计不肯松手的。那时候的局面会怎么样,没人能猜得到。”
谢碧沢默默无语,眼眸的慌乱褪去,敷上了一层清透,谢碧沢端起茶盏,似乎在品尝,还是微微透出了心中的不安来,“若是表哥闹得太过分了,陛下肯定会坐视不管的,为了侯府长远的将来,济宁侯府肯定会做点什么,”叶兰霏面容平静,一字一句的说出残酷的铺满血气的猜想,与她的一贯天真活泼极为不符,“死一个女子,保住满府将来,或者因为这份忠心得了陛下的信重,侯府荣耀更甚。”
“表哥太清楚了,投鼠忌器,他明知道娶你为妻犹如登天之难,可是表哥还是毫不犹豫的去做了,可又为了你,不得不万般筹备,思虑周全。碧姐姐,表哥待你之心太过赤忱,我是心疼他,才愿意出手相帮。你是我闺中好友,犹如嫡亲姐妹一般,我自然希望你一生和乐安顺,平安无忧,大伯母说,女人这一生遇到两心相交的夫君很难,多数相敬如宾的夫妻。我并不是在为表哥说好话,既然你心中有表哥,表哥亦是心悦你,两情相悦,极为难得,还是希望你能给表哥一个机会。”
谢碧沢依旧默默不言,将盏中茶水饮尽之后,放下茶盏,目光幽幽,“这都是你所想的吗?”
长乐县主想了想,毫不避忌道,“也是阿研哥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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