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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江中省凌川地区凭阳县,原县委书记病退,新任县委书记迟迟没有产生。
十二月初,省政府办公厅一位资深处长下放凭阳县,成为新的县委书记。
新任的县委书记叫作霍东来,据说三十五岁左右,在县处级的干部里面,虽然不能跟太子党们相提并论,却也属于那种年轻有为的那种,在处长任上已经过了五年多,原想着可能要坐地提拔的,却不料被派到了这么偏僻的山区县,充任县委书记。
办公厅里面的很多人,都在为霍东来的前途感到惋惜,认为他一定是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物,结果导致人家动手,把他给撵到了山窝窝里面,这一辈子再想出来,可是难于登天了!
凭阳县那是什么地方?整个凌川地区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它更差的县了,霍东来此去,前途不亮。
不过换一句话说,其实去凭阳县也不算很糟糕,山高皇帝远,手底下管着十几万老百姓,可以说是说一不二,俨然封疆大吏的待遇,若是自己经营得当,那可是一片土围子,风泼不进,雨打不进。
就在同僚们的议论之中,霍东来带着妻子和女儿,乘坐一辆吉普车,一路颠簸着来到了凭阳县。
其实好一些的车也是有的,只是去往凭阳县的路实在是太烂了,也就是这种越野性能好一些的吉普车,迤能够坚持下来,当然了,若是一般人的话,就只能坐着拖拉机上路了。
“东来,你到底得罪了哪位,怎么把你发配到这种穷乡僻壤来了?”霍东来的夫人李琼抱着女儿,有些埋怨地说道。
霍东来的女儿不过才十二岁,刚上了初中一年级,小姑娘长得手长腿长·此时正靠在李琼的怀里面,沉沉地睡着。
看了熟睡中的女儿一眼,霍东来的心里面也对她们娘俩有些歉疚。
他这一次来凭阳县,自然是受命于省长苏定方·带着任务前来的,苏定方对他有安排,若是办好了这件事情,一任凭阳县委书记之后,立刻把他调回省里来,担任财政厅副厅长。
江中省的财政厅可是很厉害的,经济相对发达·手里面掌握着财政大权,一般的厅级官员们见了,都是客客气气的,就是有些副省级官员见了他们,也都是慈眉善目,足见其中的差别有多大。
若说霍东来对此不动心,也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他很清楚他自己的情况,资历什么的早就够了·才干也是有的,之所以迟迟不能升任副厅,无非就是因为上面没有人罩着而已·如今苏定方省长突然看上了他,要用他这把刀来斩杀对手,霍东来也没有拒绝的力量。
如果说违背苏定方的意志,那么他别说什么提拔,恐怕就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唉,这一次你们娘俩跟我受苦了。”霍东来拍了拍李琼的肩膀,充满了歉意地说道,“不过我在凭阳县最多就是五年时间,五年之后,你安心做厅长夫人就是了。”
李琼有些诧异地问道·“这么穷的一个县,又出不了什么政绩,怎么可能让你当上厅长?”
她虽然对于霍东来担任凭阳县委书记的内幕不大了解,但是有一些官场常识还是很清楚的,知道这地方并非是出政绩的地方,大家都不愿意来·偏偏霍东来一个风华正茂的处长来了这里。
若非是政治倾轧下的发配,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原因?
可是现在听丈夫这么一说,似乎这其中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内幕,由不得李琼不感到有些惊讶。
“我这一次来凭阳县,没有出什么政绩,就是最大的政绩了。”霍东来含含糊糊地回应了一句,再说就不开口了。
李琼满腹的狐疑,但是也知道如果有什么内幕,丈夫也不可能说出来,毕竟能许诺给霍东来一个厅长职务的人,整个江中省也数不出一个巴掌来。
牵扯到那些大人物之间的隐私,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好。
“不会是让你来害人吧?”李琼想到了一种可能,有些担忧地询问道。
“那倒不至于······”霍东来失声笑了起来。
杀人放火的事情,怎么可能去做?就算是按照省长苏定方的想法,拖老叶家孙子的后腿,那也得是做得有技巧一些,你真要敢欺负人家,叶老爷子动了雷霆之怒,一个苏定方算什么?那他霍东来,就更算不了什么了。
仔细算一算,他从接到了苏定方省长的吩咐之后,就轻车简从,连凌川地区就都没有去,直接就杀奔凭阳县而来,为的就是抢占先机,将路程上所耗费的时间缩短到最短,尽可能地争取早日进入工作状态,对即将来到凭阳县的叶开形成围堵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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