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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唯二两个拉低了宴席热闹值的人之一,刘大康心中烦闷坐在那浑身不自在,既想躲起来又想借机发泄一通,憋得整个人似变了个人般,一会坐在发呆,一会又猛灌酒,为此江老爹都已经有意无意地拦了他好几次了。
不经意间捉到许谢两人的眉目传情,他终是忍不住了,当即就站了起来,抓起酒杯拎起酒坛就踉踉跄跄地往许秀才边上走。
“秀才先生,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今日难得一聚,我刘大康先敬你三杯当是那日的赔礼。来满上!”
许秀才见他虽在笑却仍是一脸凶相来者不善,顿时心里不喜又不由惴惴,连忙按住杯子,挤出笑道:“兄台莫要客气,那日纯属误会,哪有甚赔礼可言?你我二人共饮一杯,当是庆贺这有缘一聚,你看如何。”
“不不,此三杯酒是必须喝的,许兄不喝就是看不起我这粗人!”说着,他扯唇一笑,眼中故意闪过厉芒,“当然,许兄你是秀才公,我刘大康不过青河县里一个小小衙役,你看不起我也很正常,不过,我记得秀才公是马桥镇人士是吧?这马桥镇,我去办过几回案子,也是认识一些人,你我兄弟一场缘分,小弟下回再去马桥镇,定会让人对你许家多多关照关照的……”
这话隐含的意思就是,你是秀才公又如何?他刘大康虽是个衙役可要想找一个秀才的麻烦有的是办法。
许秀才心中闪过恼怒,这是要逼他喝这三杯酒啊!
场面一静。
刘大康拎着酒坛不退,许秀才捂着杯子不松手。
江寒一乐,双眼骤亮,一把将手中刚包好的鱼香肉丝塞入嘴里,心道:“终于来了!不过,太让我失望了,这刘大康还真是个粗人,竟只会用灌酒这一招。人家许秀才反正要走了,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你不喝这杯酒又怎样?”
芸娘见状心中咯噔一下,赶紧起身走到刘大康身边,温柔一笑,轻声劝道:“大康哥,今日这宴席可是小妹我费心准备的,你们如此光喝酒不吃菜,可是小妹我的厨艺太差不好入口啊?”说着她就去接刘大康手中的酒坛,“你们就给我一个面子,多吃口菜少喝口酒,酒多伤身,你与许先生就各喝一杯,我来给你们倒酒,你看如何?”
刘大康盯着她的笑,心里却发苦:“她这是怕我欺负了这姓许的书呆子吗?平日里何曾见她如此对我笑过?‘小妹’?她为了帮这小白脸,现在竟要与我以兄妹相称了!”他强行将目光从芸娘脸上挪开,胳膊一扭挣开芸娘放在酒坛上的手,看着许秀才嗤笑道:“连三杯酒都不敢喝,竟还要个女人来给你挡着,这还算个男人吗?怕是连个娘们都不如,哈哈!这酒不喝也罢!”
“刘兄说甚呢?怕是喝多了吧?”许秀才也拉下了脸。
真是的,他活了二十多年了还没见过这么蛮横的人!
“你听不懂?你不是大才子吗?怎地连人话都听不懂?”站着的刘大康居高临下地睥睨许秀才。
“你!别得寸进尺!”许秀才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扣,眼含愠色地回视他。
“我什么?我虽是粗人一个,却不像你这种软蛋连个酒都不敢喝!”
许秀才身边的小安听到这话,随即小大人地站起身来道:“刘大哥,我先生他酒量不好,你若非要与他喝三杯,不如我这做学生的代他喝两杯?”
而另一边的刘小妹听到小安这话,冷笑插嘴道:“呵,这先生真是好笑,竟是还想要自己十岁的学生代喝!”
局面眨眼间就变得更僵,站在刘大康身边的芸娘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心里也又急又气,眼眶倏地红了,声音有些发颤地道:“大康哥!求你今日顾惜些小妹我的面子。要不,小妹先敬你一杯?”
看到她那微红的眼眶,刘大康的黑沉的脸一下就白了,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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