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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要那玩意做什么!”隔桌的一位红脸汉又接口道,“风老爷盼孙心切,有一次以死相逼,非要风少爷娶了王家姑娘。风少爷也不甘示弱,竟以自宫要挟,以后谁要再敢逼他成亲,他就敢自断祖根……你想想,风老爷而立之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谁不心疼……”
“都是缪传,那小子之所以不练剑不成家,是因为胆小怕见血。”
“怕见什么血……哈哈……”
“风家养着十几个貌美如花的俏姑娘,那小子还能少了女人?”
……
说笑声却越来越小,渐渐似风回潮退,整个酒馆鸦雀无声。
原来不知何时,悄然无息走进来一瘦小干巴老头,左手拿着一根三尺来长的打狗棍,正站在刘老汉身边。
他面黄无须,大鼻子尖下巴,半眯着一对绿豆眼神色冷峻,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正是那位被断了根的风府门房残爷。
他转头左右环视一圈,扯着公鸭嗓子柔声道:
“刚才,谁在背地里嘲笑老汉?”
在座的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自称是外地人的张黑脸咽了一口唾沫,感觉这老头比妖魔鬼怪都可怕。
残爷干咳两声,在旁人听来却像是在叫魂儿。
他右手食拇二指不断摩挲那光如鹅卵石一般的下巴,曾经这里还有能随风飘动的半拉山羊胡,如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他习惯性的抚须动作,惆怅啊,人老念旧……
他忽然拿起刘老汉的酒杯一饮而尽,冷冷道:
“以后谁再敢碎嘴子,下场就如同此杯。”
说罢却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甩脸而去。
走出酒馆,残爷在人群中暼了两眼,依旧没有看到那个卖菜大妹子的身影。
她去哪里了,已嫁为人妇了……
八年过去了,有些事只能动心不能动手,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给一次再来的机会,那天晚上,怎么死都不会去给小少爷送水……
好大一会儿,酒馆里才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娘嘞,刚才吓死我了。”
“唉,都怪酒后多言啊。”
……
那刘老汉拿起残爷用过的杯子上下里外打量了好一阵子,也没发现有何异样。
摇了摇头,只道是那残爷吓唬人。
他却忽得一瞪眼,冲张黑脸埋怨道:
“都怪你,刚才笑话残爷,你完了。”
“我……我怎么了,不是都笑了?”
张黑脸一脸冤屈,那刘老汉已拂袖离去。
“店家结账!”
“大爷,您已经结过了,这里所有客官的酒菜钱也都是您结的。”
张黑脸摇头失笑,也起身匆匆离去。
店小二上前收拾,发现桌角处有一小坨白色粉粒。他用右手食指拈起些许细瞧,颗颗晶莹如玉。
他以为是盐,大着胆子放进嘴里,却硌的牙疼……
“现在的客人越来越不地道,谁拿走了一只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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