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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禁军不日将至天水州,随牧天狼诸部入卓州,接应沿途诸事。
待众将离去之后,沈向东看着李落,沉声说道:“老夫有一事想和将军商议。”
“先生但说无妨。”
“军中练兵皆以骑兵为重,但骑兵诸营粮草战马消耗极大,粮草暂且不论,单是战马便有些左支右绌。
军中战马这几年征战下来俱有损耗,朝中划拨的要么老迈不堪,要么不堪大用,往往只有十之四五。
这在大甘诸部之中也算是很好了,西戎每年都进献战马,但只怕不是长久之计,狄州马场刚具雏形,不过要想得良驹,还须个三两年。
老夫想回錾既然开了商阜,不如多做些战马生意,留备日后不时之需,再者营中骑兵操练或许可慢上一些,欲速则不达,也好让将士和战马调养一番。”
李落仔细聆听,抬头看了沈向东和云无雁一眼,笑道:“先生和云将军早有此意吧。”
云无雁尴尬一笑,轻咳一声道:“大将军不在时军中诸营练兵都是很苦,没有大将军军令,末将不敢妄言,只怕各营领心高气傲,有心较力,有些过犹不及了。”
李落清朗笑道:“我或有几分兵谋,但军中张弛之度不如你们,有先生和云将军这样说,不会差的,若我不在营中时,先生和云将军酌情行事即可。”
“末将遵令。”云无雁心中一热,沉声应道。
“留二位在此是为了巡检暗探一事,三日后我和沈先生一道东行,天干诸组还要先生照拂,不过战场上难有万全,沈先生,云将军,今日我将枢密院暗记交予两位,若我不在,两位可凭此密记与卓城巡检司接洽,暗中行事。”
沈向东和云无雁接过暗记,仔细看罢,随即毁去。
此记倘若落在敌党手中,势将酿成大祸。
“这次去东府,初阳州南下便是苍洱州,沈先生,可要去看一看?”
沈向东脸色一变,略微抽搐,望向李落,只见李落目光澄澈,坦然相望。
沈向东苦笑一声道:“将军何苦迫我。”
“李落言语无状,请先生见谅。”
沈向东叹了一口气,怅然说道:“一切随缘吧,老夫不愿强求。”
李落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云无雁岔言道:“东府之事会否与宋家有关系?”
“不好说,不过圣上传旨让牧天狼东去东炎初阳两州,恐怕其中少不了宋家推波助澜。”
“这道圣旨,嘿。”云无雁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李落哈哈大笑道:“皇上信我牧天狼,自然怨不得再信别人,便依了先生方才之言,一切随缘吧。”
朗日,碧空,远山如黛,绿叶含霞。
栅门,刀斧,烽火毒烟,残肢断节。
山中山谷,碧幽葱葱,山崖仞而秀,似是两只手臂,将臂下山谷拢在怀中。山谷虽不大,除了斑驳陆离的秀美,却是险要出奇。只有一条小道可通山谷内外,山道崎岖不平,谷中高出谷外不少,咽喉之处立有一个栅门,隔开了内外,谷外还算宽阔,咽喉处却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
原本秀丽如画的幽山静谷,此时栅门处星火点点,草木深绿,火未燃起,带出滚滚浓烟,映得这诗情画意一片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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