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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对话（第1页）

魏宏义答道：“我知道。”

“哎，我正纳闷呢，你是怎么跑出去的？”东方一杰看着魏宏义问。

“我刚进屋，就被人家暗算踢倒了，接着，三个人扑上来把我按住。正在我束手被擒之际，忽然，从窗外飞进一人。三拳两脚打倒恶徒，拉起我跳出窗户，上房逃走了。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东方师叔呢，一直跑到寺外，他回身站住，冲我一笑，我才知并不认识此人。他对我说，雷石虎已经被龙四押到新军衙门去了。我正想问他是谁，他却哈哈一笑，飞身上房走了。我这才知道，东方师叔和黄师叔还在寺内，就急忙到寺前，找到杨老前辈，我们二人重返法华寺。”魏宏义一口气把话说完，喝了口茶，又道：“不是那人救我出屋，我定被兰雨亮他们捉住不可。”

武英图道：“前天夜里，兰雨亮来行刺，我们也听人喊了一声，兰雨亮便掉下房来，莫非也是此人打的么？”

“嗯，很有可能。”东方一杰说，“可此人究竟是谁呢。每每暗中帮助我们，可又不和我们见面，真是怪。”

李龙镖想了想，说：“也许是武林道上的朋友，咱且不要管他，先商量一下，如何去新军衙门要人吧。”

“我明天亲自去会一会方南江。”东方一杰说。

黄星儿急忙说道；“您可不能去，方南江早和黄伯南勾搭成奸，正想抓您呢。”

东方一杰把烟袋往鞋底上一磕，笑了笑说：“放心，料方南江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好，要去咱们都去！”武英图把拳头一擂说。

杨大球等都说：“好，咱一起去，方南江就不敢对东方大侠下毒手了！”

东方一杰想了想说：“好吧，大家休息会儿吧，眼看天亮了。”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报晓的鸡啼。

昨天上午。

黄伯南去俄国教堂。路上，他心急如焚，一个劲儿地催那拉车的快跑。可那车夫，不管你怎么喝骂，仍然迈着两条麻秆儿腿，慢悠悠地走着，仿佛是在拉着黄伯南逛天都镇。黄伯南见那车夫，五十多岁，身高不过四尺，圆脑袋剃得锃光瓦亮，秃眉毛，烂红眼，一张瘪柿子似的雷公嘴，脸象老核桃皮。肩披着一件又脏又破的小褂儿，里面是土黄色扭布汗褟儿，下穿大裆补钉裤，一条裤腿长，一条裤腿短，脚上穿一双前露脚趾后露脚后跟的破趿鞋，走起塌拉塌拉地响。浑身上下瘦得皮包骨，上秤约过不去五十斤。黄伯南越看越气，暗骂仆人废物，怎么找了一个病秧子似的车夫。他不敢再催，怕那车夫一个跟头栽死，自已反而麻烦，干脆任他慢慢晃悠吧。

黄伯南的别墅离俄国大教堂，有二里地左右。那车夫足足晃悠了一个时辰，才把黄伯南拉到。下了洋车，黄伯南掏出两个大钱儿，扔给车夫，扭身欲走。车夫一把抓住他的后衣襟，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毗着黑黄的牙，冲他笑着。黄伯南不想和他纠缠，又抓住一把铜钱儿，往地上一扔，车夫捡起来后，又呲牙一笑，拉起洋车，如飞似箭带地向法华寺方向跑去。

黄伯南心中一怔，想不到那车夫跑的如此之快，刚才是故意装得病夫似的。看来，这家伙是个怪人。他狠狠地骂了一句，整整衣襟，进了教堂，直奔卡尔登斯基的卧室。

卡尔登斯基正和外甥马洛托夫在书房吃早点。桌上，摆满了面包、牛排、高加索牛肉饼，中国的白兰地、俄国的伏特加，另外，还有白糖绿豆粥和两碟天都镇回春坊特产臭豆腐。卡尔登斯基自从来到天都镇，就喜欢上了这两样儿中国小吃，每顿饭没有绿豆粥和臭豆腐，他就吃不饱。今天，他特意准备了这两样东西，来招待初到中国的外甥。

马洛托夫用叉子叉起一块乳白色的臭豆腐，放到嘴边刚要吃，一股臭味呛得他差点儿呕吐出来，皱了皱额头，说：“亲爱的舅舅，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臭怎么吃呀？”

卡尔登斯基用餐巾擦了一下手中的叉子，两眼眯成一条缝儿，笑着用俄语答道：

“亲爱的尼古菜，这是中国的特产，名叫臭豆腐。别看它臭不可闻，吃起来味道香美极了，营养价值很高，在我们俄国你是见不到的。开始的时候，我也吃不惯，后来我才逐渐尝到了它臭中内含的美味。”

说着，卡尔登斯基插起一块臭豆腐，放在嘴中嚼着。

马洛托夫见舅舅吃得很香甜，也很想试一试，便把那块臭豆腐往嘴一填，皱着眉嚼了几下，果然，觉得别有一番滋味，高兴地咧着大嘴说：

“哈，想不到中国这个野蛮落后的国家，竟然能做出这样的怪东西，确是臭中有香呢，比我们的高加索的番茄酱有意思多了。”

卡尔登斯基仰面笑了起来。他倒了一杯伏特加，端起来，眉飞色舞地说：

“亲爱的尼古菜，中国是一个山河秀丽、物产丰富的国家，这里有取之不尽的金银财宝，有古老的历史和文化。中国人虽野蛮无知，但都很勤劳和聪明，他们有一双灵巧的手，可以创造出世界上很多没有的东西。所以，我们的沙皇陛下，很早以前，就看中了这块地方，要把这变成我们俄罗斯帝国的乐园。我就是遵照沙皇陛下的圣意，在这里含辛茹苦地生活了几十年。为完成征服中国的神圣使命，和野蛮的中国人斗了几十年。当然，不是用枪炮，而是用圣经。”

卡尔登斯基放下酒杯，两只蓝眼珠子闪着兴奋的光，接着说道：

“而今，我老了，沙皇陛下的宏伟计划，将寄托在你们身上了。要完成我们征服中国的伟大事业，需要艰苦而长久的斗争，包括我的圣经和你的拳头。只有把中国这块广阔富饶的土地，划入我们俄罗斯帝国的版图，只有把这些勇武野蛮的黄种人征服，我们才能把这里的一切都踩在脚下，才能要吃什么有什么，要玩什么就玩什么！亲爱的尼古莱，你是我们俄罗斯帝国的骄傲，从你那强大的体魄上，我看到了征服中国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