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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卖了还得替他数钱。”
话音一落,饶是李浚一直都摆出游刃有余的姿态,这一刻脸上也险些没有绷住。
以他的自负与自傲,这种评语简直是奇耻大辱。
偏偏他还反驳不了。
徐简似是根本不在乎李浚气不气、恼不恼的,又道:“当然,他也是百密一疏。
本来皇位之争就是僧多粥少,能少一个对手就少一个,没成想定国寺之火烧出了人命,把原本无心争位的圣上给烧得下场争夺、后来居上。
您想,倘若没有宝平镇的事,圣上依旧是个与皇子妃拌嘴斗气的闲散六皇子。
李汨之后被王六年坑去了其他路子上,但没有明确向定王发难的机会,您八成是不会做先锋。
最终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李浚仰头一口喝了茶。
旧日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他记得那年的金銮殿,各路人马唇枪舌剑,各怀心思。
那种死死咬住对方咽喉的刺激感,依旧在他身体里翻滚。
与今时今日、毫无波澜的永济宫相比,天差地别。
“怎么?”李浚放下茶盏,问徐简道,“你是想让我给你咬个人出来?”
“怎么能说是咬呢?”徐简笑着给李浚续茶,“我只是想听听您的见解,您怀疑谁在你们兄弟背后弄了这么一出戏?”
李浚大笑,笑过后玩味地看着徐简,一字一字道:“我谁都可以怀疑。”
“是吗?”徐简问。
李浚想重新掌握主动,徐简自不能让他如意。
他不疾不徐道:“那您慢慢说,一位一位地怀疑过去,我洗耳恭听。”
李浚笑容微凝。
这么油盐不进的人,当真少见。
说起来,也是身份地位大不如从前了,他还是行走朝堂的三皇子时,哪个朝臣敢跟他这么来?
脾气好的、胆子小的,那都老实听话。
血气重的、胆子肥的,甩袖子大骂的也有几个。
但这么不阴不阳,看似顺从、实则全是反骨的,稀罕至极!
李浚心里有气,嘴上更不会如徐简的愿,语调万般轻慢嘲弄:“我怀疑谁,区别都不大,我就问你,李沂敢动手吗?
官府断案要证据,皇帝杀人可不用那么讲究!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那个君敢让臣去死。
我说李渡,他会杀李渡吗?
我说李沄,他就会去杀李沄?
他不会,他不敢,他连杀我都不敢!”
徐简没有接李浚这番话,但心里还是认同的。
圣上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
李浚似是来了兴致,侃侃而谈起来:“父皇只是幽禁了我,留着我这条命。
他李沂要做讲究人,他不敢违背父皇的遗命。
我在永济宫里好吃好喝,冬天烧银丝炭,夏天吃冰碗羹,吃穿用度上逍遥自在。
连我都还活着,没凭没据的,他能对李渡下手?
这一点上,我和李沂是两种人,我才不会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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