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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生沉吟片刻,低声道;“不知那小皇帝,会不会将思柔公主嫁给赫连隆日?”
“探子探到的消息,只说周景泰已思柔公主已经许给薛湛为由,给挡了回去,若我猜的不错,这怕是周景泰故意使得手段,想要赫连隆日加兵。”
夏志生不由得苦笑道;“都说红颜祸水,古人当真是诚不欺我,不过区区一个女人,偏偏惹出如此多的动静,那朝廷早已将思柔公主与薛湛的婚事昭告天下,如今周景泰若真要将公主送到大赫,难道就不怕薛湛起兵谋反?”
孟余也是道;“不瞒夏老所说,我倒是真盼着薛湛能起反意,只不过薛湛那小子年纪虽轻,却甚有风骨,要他叛离朝廷,怕是不太可能。”
夏志生颔首,叮嘱道;“这些事咱们无需去管,先生切记要封锁消息,万万不能让此事传到元帅耳里,元帅与七小姐的婚事近在眼前,绝不可出一丁点差错。”
孟余点了点头,道;“夏老放心,在下省的。”
京城,皇宫,披香殿。
姚芸儿一袭浅青色宫装,柔软的料子贴着她纤弱的身段,娉娉婷婷,每一步都是袅娜。
“孩儿见过母后。”见到徐靖时,姚芸儿缓缓拜了下去,不等她跪下,便被永娘一把扶起,让她在徐靖身旁坐下。
徐靖双眸红肿,显是哭了一夜所致,此时见到女儿,泪水又有泛滥之势,却被她死死忍住,只对着女儿开口道;“芸儿,你和母亲说实话,你是如何惹上那赫连隆日,让他逼得泰儿,非要将你娶回大赫不可?”
姚芸儿垂着眸子,听到母亲如此相问,心头便是一凉,眸心满是骇然的看着母亲,轻声道;“娘,您说什么?”
徐靖见女儿还不知情,心头越发酸涩,只道;“娘说,赫连隆日像泰儿指名要你,还说,若不将你嫁给他,他便班师返回大赫。”
姚芸儿的脸倏然变得惨白,徐靖焦急不已,攥住了女儿的手,又一次的开口道;“你倒是快和母亲说说,你究竟是如何识得的赫连隆日,那日的宫宴,只有皇帝与王公大臣作陪,你既然没有出席,他又怎会见到你?”
姚芸儿回想起当日的事,只觉得心如秋莲,苦涩不已,她没有回答母亲的话,而是对着母亲轻声问了一句;“娘,若是赫连隆日当真要女儿嫁到大赫,您。。。。会答应吗?”
徐靖不料她会问出如此话来,当即便是怔在了那里,她瞧着女儿楚楚可人的小脸,见孩子澄如秋水般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那眸子里,既有害怕,又有期冀,还有祈求。她的心变得很软,几乎脱口而出,要告诉女儿娘会护着你,娘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你嫁到大赫,那茹毛饮血的地方去。
可蓦然,儿子清朗的容颜闯进脑海,大周朝岌岌可危的江山,更是要将她逼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让她无路可走。
瞧着母亲沉默的容颜,姚芸儿的心渐渐凉了下去,心头酸凉酸凉的疼,最后一丝的期盼,也都成了粉末。
她知道,皇帝恨自己入骨,这个皇宫,她早已是待不下去了。如今赫连隆日既然会求娶自己,皇上自是不会拒绝,她嫁到大赫,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她却还是向着母亲问出了这句话来,她那样期盼,期盼着母亲能告诉她,不会有人把她送走,即使是一句安慰,也好啊。
可徐靖终是转过了身子,任由泪水扑簌扑簌的滚落下来,却始终是一个字也没说。
爹爹走了,相公娶了别人,就连母亲,也是不要自己了。。。。。
姚芸儿低下头,一大颗泪珠顺着眼角滚了下来,她没有说话,只站起身子,对着母亲跪了下去。
“娘,女儿愿意嫁到大赫,您别哭。”姚芸儿伸出小手,为母亲将脸上的泪珠拭去,她的声音轻柔,一字字打在徐靖的心上,让人心如刀割。
“女儿不孝,一直都不曾为您和爹爹做过什么,如今爹爹已经不在了,女儿已经没有机会再去尽孝心了。如今,就让女儿,为娘做一件事吧。”
徐靖心头大恸,忍不住将姚芸儿一把揽在了怀里,泪如雨下;“芸儿,是娘对不住你,是娘对不住你啊!”
姚芸儿将身子埋在母亲怀里,她什么也没有说,唯有一行泪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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