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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凌肃常年在驻守边疆,三年五载,才会回京一次,两人仅有的几次相见,身旁皆是隔了无数的人。凌肃望着她身着繁复的宫装,带着满头的珠翠,胭脂水粉将她的脸蛋勾勒的看不出丝毫瑕疵,在宫人的环绕间,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十足的严谨守礼,天家风范尽显。而他,只得离她远远的站着,道一声;“娘娘。。。。”
他知她在宫中步履维艰,亦知自己与她曾有婚约,宫中人心险恶,空穴来风的流言蜚语便能重伤于她,将她推倒万劫不复的境地去。是以他每次与她最多不过说上三句话,便会匆匆告退。唯有一颗心,却是千疮百孔。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衣着青色罗裙,一支玉簪将黑发挽住,一笑间露出两个梨涡,柔柔的唤他肃哥哥的女子。他几乎想伸手抓住那个影子,却总是徒劳无功,贵妃,站在他的面前,她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可在他心底,她却依旧还是当年那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至老至死,永志不变。
“肃哥。。。。”徐靖将身子埋在凌肃的怀里,一语刚毕,泪珠便是刷的落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隔了这么多年,她的身子依旧柔软的不可思议,凌肃心知眼前情况紧迫,只紧了紧她的身子,便是将她从怀中松开,嘱咐道;“靖儿,你听我说,皇帝的身子怕是撑不过三日,我已打点好一切,朝中六部也全都安置妥当,到了那一日,你只消记得一点,千万不可自乱阵脚,慕家远在西南,没有传召,不得进城奔丧,必要之时,”说到这里,凌肃眼眸一沉,一字字道;“即时发动宫变,也在所不惜。”
念起他为自己母子所做的一切,靖贵妃的心头愈是酸痛难忍,只昂起脑袋,望着眼前的男子,许是常年征战,又许是心牵徐靖与那苦命的孩子,凌肃不过五十余岁,却是华发顿生,脸庞上亦是皱纹沟壑,可挺拔的身躯依旧,黑眸锐利如刃,气势丝毫不减当年。
“泰儿非你亲子,你这样做,值得吗?”徐靖泪眼朦胧,问出了多年藏在心中的话,当年她被皇帝强掳进宫,未几,便被年轻的天子强要了身子,不久后便怀了孩子,正是梁王泰。
凌肃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粗粝不堪的大手缓缓抚上靖贵妃白净的脸庞,低着声音,道出了一句;“他是你的儿子。”
徐靖的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
“若咱们的孩儿还在,该有多好。。。。”她终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那个孩子占着两人心中最为柔软,也是最为痛苦的一处地方,此时听徐靖提起那个孩子,凌肃心头一窒,亦是心如刀绞。
“启禀娘娘!”不待二人说话,蓦然便听永娘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圣上醒了,要见娘娘。”
闻言,徐靖一惊,凌肃已是为她将泪水拭去,低声道;“去吧,不用怕,元仪殿中全是咱们的人。”
徐靖点了点头,如水般的眸光划过凌肃的面容,终是一咬牙,转身走出了慈安殿。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男人的身影仍是一动未动的站在那里,唯有眼底,渐渐浮上一抹苦涩。
烨阳。岭南军军营。
夏志生从帐中走出时,就见孟余与穆文斌皆是等在了那里。
“元帅的伤势如何?”孟余刚一看见他,便是开口问道。
夏志生摇了摇头,道;“元帅这些日子一直奔波劳碌,伤口数度崩裂,此时已有溃烂之势,老夫方才已经为他刮去腐肉,日后如何,倒是要看元帅爱惜不爱惜自个的身子了。”
两人闻言,俱是眉头紧锁。
夏志生擦了擦手,对着穆文斌道;“怎么,还没夫人的消息?”
穆文斌点了点头,“烨阳周边,甚至连秦州,安阳一带也全是命人找遍了,也派人去了清河村,却还是没有夫人的下落。”
夏志生听了这话,倒也是愁眉不展起来,刚要说话,却见孟余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原来正是安氏领着袁宇,母子两一道走了过来。
当日袁崇武本是要命人将他们母子送到秦州,而在姚芸儿失踪后,袁崇武一心寻找,又加上如今凌家军班师回京,烨阳已是安稳了下来,安氏母子,遂是一直留在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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