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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贵妃右眼皮情不自禁的跳了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遂沉声道,“拦住她,不准她出宫。”
袁嬷嬷面上有些为难,“娘娘……”
仝贵妃冷哼一声,“不管用什么法子,就是捆,也要把她给我拦下。”
“小欢子。”
小欢子弯着腰进来,“娘娘。”
仝贵妃厉声道,“马上去打听皇上有没有下朝,现在在哪里,然后把皇上请到宫里头来,就说我生了很重的病。”
“是,娘娘。”小欢子应声而去。
看着他们一一离开大殿,仝贵妃的心跳的很厉害,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好,她紧紧的攥着衣角,尖细的指甲上画着点点红梅,像是几欲滑落的血滴。
御书房的门紧紧的关着,内室的床上,宇文博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胸前缠了厚厚的白布。
皇上阴沉着脸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心底说不出的滋味,下此毒手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了太子的命,而想要太子命的人,会是谁呢?
会是他吗?
皇上面色微动,却更加低沉了,皇室兄弟之争向来残忍,他不也是靠着杀戮才登上了皇位吗?这样的悲剧终究要在他的儿子们身上上演了吗?
纵然早就做好了准备,纵然早就在心里设想过千百次,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时候,他心里还是那么的愤怒那么的难过。
皇家真的没有亲情可言吗?
躺在床上的宇文博突然大喊一声,“父皇,父皇……”
皇上心底的某根弦顿时紧绷了起来,急忙上前握了宇文博的手,严厉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柔和,“博,儿,父皇在,父皇在这里。”
全身颤抖的宇文博陡然安静下来,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皇上宽厚的手掌,脸上甚至带了一丝笑意。
皇上的心再次动了动,此时他只是一个父亲,而躺在面前的也仅仅只是他的儿子,无关乎社稷无关乎杀戮无关乎皇位继承,他们只是父子。
他的儿子极其的需要他,需要他的安慰和陪伴。
多年未曾体会到的亲情似乎瞬间便回到了心里,他紧紧的握着儿子的手,半弯着身子低声道,“博儿,父亲在这里,别怕,父亲陪着你。”
半跪在床边正在给宇文博诊脉的俞栾微微吃惊,目光却不敢斜视,心里却已明白皇上已经原谅了太子所为。
皇上转过头看他一眼,声音低沉,“俞栾,太子怎么样?”
俞栾躬身道,“皇上请放心,太子的伤在肩上,虽凶险却不足致命,若伤口再靠下一些就不好说了。”
“父皇,父皇……”宇文博又低低的叫了几声,眉头紧锁,声音焦灼不安。
皇上俯下身子凑近宇文博的脸,声音愈发的缓和,“博儿,博儿……”
宇文博再次安静下来,一只手死死的攥着皇上的手掌不肯松开。
久违的父子情让皇上原本封闭的心缓缓的打开一条缝隙,他直起身子,安静而又认真的看着双目紧闭却仍旧紧锁眉头的儿子,心底的坚硬冰冷渐渐的软了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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