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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庆立即来笑:“恕我直言,其他人一定在睡大觉……因为即便是知道些典故的人,如今造了反,也对这些事情不在意了。”
“不怪他们,一想着刑案清理干净,却不耽误马上一战死伤无数,慰问了孤寡,也不耽误明年孤寡更多,人心总会懈怠。”小周认真来言。
“本来就是如此。”贾越也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我其实也有类似心态。”张行倒也不做遮掩。“只是正所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既然想到了,便去做了就是……你们去唤本地的尚副舵主,也就是尚怀志他弟弟出来,查验府库,对照之前授田的档案,看看能救济到什么份上,能做一点是一点,我去清理往日刑狱旧案。”
周阎二人立即起身拱手。
贾越目瞪口呆,想了一想,不情不愿站起来认真提醒:“士卒也该加些待遇,否则会有怨气。”
“很好,此事你去做。”张行倒也坦然。
说着,直接撇开三人,往前院而来,寻储存刑案卷宗的法曹房去了,同时,还让人将本郡驻地黑绶署衙内以及县衙内的卷宗送来。
平心而论,这些郡县中的刑狱在张行这位某种程度上而言算是老刑名的人面前并没有什么太多说法,再加上之前烧债、授田的过程中事实相当于赦免了很多民事纠纷,所以,不过一个下午,他就将济阴郡郡治济阴县的卷宗大略过了一遍,却只寻出来四五件有疑虑的案件。
然后,这位大龙头复又将之前担任本地郡县法曹以及黑绶衙署下面净街虎之类人唤来,询问了一下这几个案子当事人近况。
只能说,果不出其然,大部分人都已经不在了。
“所以,这四五个案子的当事人全都是因为三征中的徭役动乱而没了结果,是不是?”张行算了一算,也是唏嘘。“后来的举义,反倒没有太多人为此家破人亡?”
“大龙头说笑了,这如何能比?”本郡法曹赶紧来笑。“举义本就是人心所向,是咱们自家人撵了朝廷的人自己做主过日子,只看两郡做事的都还是往日熟人便能知晓……而坏了天下的,本就是大魏朝廷。”
张行点点头,便让几人回去,然后重新翻腾起那些卷宗……这一次就属于单纯无聊看故事了。
而看了好一阵子,等到天色渐暗,终于放下这些卷宗来,然后走出门去,但刚一出门,他便愣在原地。
无他,一片白芒的雪地上,除了中间几行足迹杂乱外,法曹房外的窗下居然有一双极深的、独立的足迹,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再往上看,果然看到足迹上方的屋檐上,有些积雪松滑的痕迹。
很显然,刚刚有人在这里驻足了许久……此人修为明显比自己高了一个台阶,但修为应该没到宗师,否则何故留下足迹,还要点着屋檐离去?
此人是谁?
总不能是什么刺客吧?还是本地隐逸的大能?
张行想了半日,也得不到结果,反正他例行心大,倒也没纠结太久,直接就去后厨寻饭了。
又过了七八日,雨雪再度过去,时间来到腊月上旬的末尾,消息果然传来,说是荥阳与梁郡的屯兵调度紧密,似乎是要有什么行动。
而也大约就是这几日,位于齐郡的郡丞张须果接连提前收到了两个重磅的年节礼物。
其一,圣人自江都传旨,盛赞张须果自行开仓放粮、扩充郡卒的做法,并在对之前一战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任命张须果为齐郡通守……这是圣人在官职上的新发明,他总是有新发明……地位略低于太守,但有一定专权军事的说法。
张须果就是天底下第一个正式的通守。
其二,一名戴着面具的年轻成丹高手自东都而来,带来了曹皇叔的认可与嘉奖,同时将在张须果麾下担任军职,以补齐张须果军中短板。
张须果对此二者感激涕零,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行为得到认可,自己升了官。更重要的是,他敏锐的意识到,无论是江都的圣人和东都的皇叔,都没有放弃天下,而且局势再难,也都主动望向了几乎已经要全境尽墨的东境,并对自己的奋起做出了正面的反馈。
这个时候,身为大魏臣子,正该努力报效国家才对。
于是乎,腊月中旬,张须果下令宰杀牲畜三千头,犒赏士卒、官吏,随即动员早已经休整完毕的齐郡郡卒一万两千人整,翻越山区,向南边的鲁郡而去,乃是不惜冒着越境的风险,也要将知世郎追杀到底。
而与此同时,一支庞大的队伍也出现在了荥阳境内,冒着冬日严寒雨雪,顺着封冻的涣水,往东南面而来。
最中间的,赫然是皇后的仪仗。
正所谓:
白马谁家子,黄龙边塞儿。
天山三丈雪,岂是远行时?
PS:祝高三的老爷们高考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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