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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边指导田苗苗训练,边准备各种训练器材。田苗苗按要求训练体能、拉伸、负重、攀爬、武功招式,杀术的步法手法,每天都学习新得东西,一会给她演示,一会纠正她的动作,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重复训练,两人一个教的严谨,一个学的认真,日复一日,就是过年包饺子歇了一天,其它时间兄妹都在练武场。田爷爷起初不放心,偷偷的观察了几天,见两个孩子就是在练功,没别的邪心思,慢慢就放心了,只做孩子们的后勤。
几个月下来,田苗苗光鞋就换了八双,衣服换了三套,依然是满身补丁。别的不说,七个多月,田苗苗长高了十几厘米,都超过哥哥的肩头了,捏一捏她的胳膊和腿,硬邦邦的,就像棍子一样瓷实,已脱胎换骨,不是那个廋廋弱弱的小姑娘,如果放开手脚对抗,平常三五个壮汉都能应付了。当然,和苏阳比,她只是入门了,还根本谈不上功力高低,要论功力高低,还得三五年刻苦训练,达到苏阳的水平再练十几年也未必。
这天晚上吃过饭,苏阳问:“苗苗(他现在就这样叫妹妹),你现在能认得杨天霸吗?”
田苗苗随口说:“扒了皮我都能认得他的骨头。”
苏阳又说:“爷爷,给我们五个大洋,我们明天去川口镇。”
田爷爷迷惑的看着苏阳,苏阳大半年了,没离开过,这突然要到镇上去,不仅问:“去镇上做什么?”
苏阳说:“我们去把杨天霸杀了,他活的时间太长了。”
田爷爷与田苗苗面面相觑,又惊恐的看着苏阳。
田爷爷不会武艺,虽然见他们天天蹦蹦跳跳,挥拳踢腿的,可在他眼里,他们毕竟半拉孩子,能有多少能耐本事,说:“杨天霸也会武艺,又有十几个护院的,就是平常上街都跟着小伙子。你去杀他,万万使不得!”
苏阳却不屑,别说一个镇上的恶霸,天下能让他害怕的人在他心里是没有的,就是师傅他觉得都已不如他,只是他不是那种张扬的不知深浅的人,所以,别人并不知他的深浅。可对他来说,想定的事就要去做,只是要做成,做的隐秘,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为人所知,那才是一个高明的杀手。他说:“没事,爷爷尽管放心,我会做好充分的准备。”
田苗苗见哥哥胸有成竹的,也勇气十足的说:“我和哥哥一起去。”
田爷爷严厉的说:“不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再练上几年再说。”
苏阳说:“爷爷放心,苗苗只是去认人,不会有事的,有我在,谁敢碰苗苗一手指头,我杀他全家。”
田爷爷怔怔的看着他,这话听着好瘆人,就是自家孩子说的,听着也不舒服,说:“坏人该杀,可不要乱杀无辜的人,造孽!”
苏阳被爷爷说的不好意思了,给自己内心教诲:以后这种大话狠话不许再说。又给爷爷说:“知道,我就那么一说。”
川口镇地处两县交界,离阳城县城一百多里,穿过两个镇子,离清河县城三十几里。由于偏僻,没有驻军,只有清河县的军警经常光临,。镇子不大,常住人口几千人。镇子就一条主街道,由西北向东南蜿蜒而去。
这天正遇大集,周围十里八乡的都来赶集,街上摆满货摊,人流拥挤。苏阳和田苗苗吃过早饭就赶路去川口镇,三十多里路,走了两个多小时,到镇上已经快晌午了。杨天霸家在镇东口,大门楼就在街道北,后面一大片房子,有几十间,高高大大的,很气派。苏阳当然不会就这样闯进去,只是走了走,打算晚上进去根据情况再做计较,然后和田苗苗逛起了街,到中午了,田苗苗说饿了,苏阳领他进了一家饭馆,要了两碗炸酱面,一盘牛肉,刚开始吃,田苗苗神情大变,豁得站起来,急切的指着窗外说:“哥哥,哥哥,杨天霸!杨天霸!”,
苏阳神色不动的笑了笑,说:“坐下吃饭。”
田苗苗还想说什么,苏阳摇了摇头,田苗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扭头看了看店里吃饭的人,坐下低头吃饭。苏阳带她出来一是让她认人,二是想让她历练,她刚才的样子苏阳又不敢了,她太不经事,沉不住气,就像姨姨家的三姐姐一样,比他大四岁,还是一股脑的少女气,像他的妹妹一样。
“你吃饭,别出去,我出去走走。”苏阳低低的说了声,站起往外走去。
田苗苗想站起来,又听话的坐下了,心咚咚的跳,神经紧绷,两个拳头紧紧地捏着,又不敢往外看。
苏阳看到田苗苗异样的反应,往街上瞟了一眼,立刻看到一个上身穿白色绸缎大褂,下身蓝色绸缎长袍,头上扣一顶瓜皮帽的大汉,年纪有四十多岁,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白黑粗布衣,打着补丁的小伙子,比杨天霸矮一点,但看上去凶狠结实。在街上,杨天霸有鹤立鸡群的感觉,不用田苗苗特别指认。苏阳安抚住田苗苗,闪身到街上,快步朝前走去,越过杨天霸四五十米,又折返回来,从杨天霸身边察身走过,再未回头,径直进了饭馆低头吃饭。田苗苗死死盯着他,张了张口,又没出声。苏阳朝她笑了笑,说:“赶紧吃饭,吃完饭咱们回家。”
“回家?”田苗苗疑惑地看着苏阳,不是说来报仇杀人的,不见杀人,咋就回家。
苏阳知道他的心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说:“好好吃饭!”
杨天霸也是乘兴来街上赶集凑热闹,苏阳一身农村穷小子穿戴,也太普通了,在这大街上擦身走过,没引起他们任何注意,走过去有三十来米,杨天霸突然一捂胸口,腿一软,痛苦的倒了下去。
“老爷!老爷!”跟着的护院扶了他一把,没扶住,跪下,摇着他焦急的问:“你怎么了?”
杨天霸摇着头,似乎极力想明白咋回事,说话的力气也没了,身子渐渐地软了,瞪着眼,看着天。
街上的人立刻围过来看热闹,搞不清咋回事,有人提醒莫不是中暑了,赶快看郎中,护院立刻蹲身背起杨天霸向医馆跑去。
苏阳和田苗苗吃完饭来到街上,看着他们跑过去。
田苗苗低声问:“哥哥,他咋啦?”
苏阳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把他杀了。”
“啊!”田苗苗惊得扭头看着。杨天霸在那个护院背上,头歪着,耷拉着,两条胳膊两条腿垂着,随着护院跑动自由的晃着,显然,是不自主了,死了的样子。可毕竟没见哥哥杀人,怎么就杀了?杀人不应该是惊天动地的?就这么简单?她真想去看看,闹明白,再问问杨天霸该不该死。
苏阳拉住她的手紧走着说:“快走,我们回家。”
杨家在川口镇称霸好多年了,杨天霸他爹在川口的名声还好,都叫杨大善人,娶了四房太太,育有五儿五女,杨天霸是最小的一个,他大哥在国民政府,听说最近要从武汉搬到重庆去,二哥做生意出了国,把他四哥也带走了,三哥在省城教书。杨家人在镇上来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杨大善人在的时候,弟兄们每年都得回家来,就是人不回来孝敬的东西也得回来,何等的光宗耀祖。杨大善人死后,弟兄们就少有来往,特别这几年战乱,连消息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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