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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翮笑着送臻璇出了长生居,转身便回了屋里替采翮收拾了几样东西,送到了后罩房的柴房。
采翮这会儿不哭了,抱着膝盖坐在那儿,听见湘翮声音,她抬眼看来。
“你怎的这么糊涂!当时就认了错,老祖宗怎么会不保你?为何却推到了二奶奶那儿,落了口实。”湘翮叹气,把布包放下,“李妈妈这会儿不敢动弹,我替你收拾了些,都是往日老祖宗赏的,总归是笔银钱,也省的你哥嫂埋怨。”
湘翮本要走开,采翮突然出了声,嗤笑道:“我们花了几年,从一个小丫鬟爬到了今日,却不想折在紫媛那个小蹄子手中。我不得不说,湘翮你很会抓机会呢。”
湘翮明白采翮指的什么,笑了笑没接腔。
“我在天一院里待了几天,那里头没几个省心的,你也注意些,别一个不小心也被拉了下来。”
湘翮笑意不减:“我又没有冲撞到那边,她们又怎会来为难我。”
臻璇回了天一院,换了身衣服,坐下接了执画奉上的茶盏,润了润嗓子,问道:“采翮跟了老祖宗七八年了,湘翮呢?”
“湘翮姑娘晚一些,采翮的老子是老祖宗陪嫁的孙儿,老祖宗格外高看一些。”
臻璇闻言点头,湘翮那时候的话也不难理解了,只是这么明显的动作,老祖宗应该也是明白的,湘翮难道不顾忌吗?
采翮在翌日的中午被接出了府。
听风苑里说起这事,郑老太太亦是摇头,以采翮的年纪,再熬一两年就能放出去,有老祖宗撑腰,小商家的娘子还是有盼头的,出了这档子事,当真是竹篮打水。
郑氏记着长生居里少了一个一等,怕一时短了伺候。
臻璇原本想说这事因天一院而起。是否由她去老祖宗跟前服侍,转念一想,自进门之后,听风苑中郑老太太从不叫她立规矩,郑氏亦不要求她去中和院里伺候,这会儿贸贸然提出来,并不妥当,便也作罢了。
隔一日早上陪着郑氏去长生居请安时,老祖宗已经抬举了一个二等,赐名怡翮。又拿一个三等补了二等的缺。只叫郑氏再添一个三等来。郑氏应下了。
午后秋风渐凉,臻璇半阖着窗棂做女红,执棋道长房钟姨奶奶来了。
桃绫赶忙放下手中活计,起身收拾了一番。再回头时,帘子已经被打了起来。
钟氏一身姜黄色比甲,盘着如意扣,薄妆,眉眼清秀,一股子亲切味道:“请二奶奶安。”
这是臻璇头一回见钟氏,笑着叫桃绫扶了她,搬来绣墩坐下,又奉了茶。
“本该我先去拜访嫂嫂的。可我每日见嫂嫂都是匆匆,想她平日里亦是极忙的,不敢打搅。小嫂子,嫂嫂今日得空吗?”钟氏是夏黎卿的二房奶奶,臻璇要称她做“小嫂子”。之前也问了执棋规矩,执棋解释由通房丫鬟抬上来的二房坐绣墩就可以了。
“我们奶奶虽忙,可二奶奶若是过去,自然是叫她欢喜不已的。”钟氏笑容温和,声音轻糯,“我是过来看看越娘的,不晓得她这会儿可醒着?”
臻璇听了钟氏来意,便叫执棋去小院里问了一声,没一会儿便来了回话,杜越娘精神尚可,请了钟氏过去。
钟氏待了半个多时辰,才红着眼儿出来,又别了臻璇,回去了。
臻璇一面作着刺绣,一面听执棋说话。
说是钟氏与杜越娘算是同乡,所以关系一直不错,杜越娘身体好时也常走动。又提起了采翮,听说她们未进府时都一道耍玩过,比起另两人,采翮因着长辈是老祖宗陪嫁的关系,与府里还亲厚些,可没想到,钟氏小小年纪卖进府里却成了二房奶奶,杜越娘吃了几年苦被抬进来冲喜得了老祖宗的心,只采翮一人还是一个丫鬟,大抵是因此有些不满了。
臻璇听到最后,问了一句:“那日采翮回去之后,老祖宗怎么会再叫她过来的?”
执棋一怔,沉默了一会,道:“奴婢不知。”
执棋答不上来,几天之后就打听出了大概,那日似乎是湘翮谏言,采翮亦没有反对。
湘翮定然是晓得采翮心思的,这样的建议下,采翮即便不出错,湘翮也无损失,只是采翮到底没有压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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