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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付长枫也是一时被“阿青”给气得失了理智,胆子大到连宇文晟都敢蒙骗。
这时牧高义跟史和通也待不住了,他们跳起来拆穿付长枫:“他扯谎,将军,付长枫明明是晚来的。”
“没错,这些木头是阿青事先挑选出来的,他们后到却说先来。”
付长枫哼嗤一声,嚣张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这样说?”
王泽邦岂容他们在将军面前如此肆意喧哗吵闹,他狠厉下神情,喝斥:“放肆!”
三人一怵,不禁赶紧收声,收敛泼妇骂街的架势。
“我有证据,你们可以数一数,堆放在这里的木头共有七类,共四十六根,是我从库房内挑选出要用的木料堆垒在这里,只为等牧匠师他们一回来,咱们就一块儿找人搬走!”郑曲尺抬起脖子,身高不高,气势来凑:“我可以准确地报出这里面有哪几种木头,你能吗?付长枫?”
她一列串的自证加质问,说得长付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打一眼看过去,木头堆垒在一起,除了面上的榆木跟橡木外,剩下的则被挡住,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但他却不急着反驳或找理由,只因他认为将军或者王副官肯定看不惯她此刻的咄咄逼人,喧闹不休。
没见他们都不敢说话了吗?她倒是有理,可有理也该分时候。
像此时此刻这种场合,越闹腾的人就越容易受到喝斥与责罚。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不仅没有被方才还凶厉的王副官喝斥闭嘴,将军还似听从了她的建议,偏过头,道:“付长枫是吧,你来回答一下这位小杂役兵提出的质问。”
付长枫脸一白:“……将军,这……”
这怎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将军跟王副官,这番作派,这、这多少有些双标了吧。
对待他们就是狂风疾风,面对这个阿青,怎么就成了温声细语了?
王副官表示,这不是双标,而是亲疏有度,内外有别,再者,他哪敢对将军夫人大小声。
“你是不是说不出来了?”郑曲尺问他。
付长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算什么证据……我方才搬运时,只顾清点数目——”
“付长枫,有些话如果只为争一时意气,我奉劝你还是注意一下,在将军面前,你若非要争执不休,我会奉陪到底,可你当真想好了后果?”郑曲尺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她知道,有一些木匠干了一辈子的粗糙活,性子既直又火爆,虽有些阴私之心,但大多数都并非大奸大恶之辈。
假如他因为跟牧高义和史和通的一些私怨,而失了理智,在宇文晟面前将事情闹大了,那么到最后,这可能就不再只是几人之间的一件私怨口角之争,而成为了一桩要命的罪责了。
付长枫一愣,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寒气由脚底蹿上,将方才上涌的愤怒一下冻冷下来。
是啊,他是有几条命在,才敢在将军面前撒谎狡辩?
万一被拆穿,那后果绝非他能够承担得起。
况且为这么一桩小事,也不值当。
“将、将军,其实都是误会,我早前是看上一批榆木,可我去叫人来搬时,榆木却被这位小兄弟给挑走了,这才一时失了冷静争执不休,是我太计较了,这批榆木归牧匠师跟史析师吧,我不再争了。”
付长枫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只要牧高义他们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这件事任何人都会无损无伤。
可牧高义跟史和通却不想这么便宜了付长枫,然而不等他们开口,郑曲尺倒是先一步道:“将军,事情就是这样吧,既然付匠师也觉得自己错了,不如请他帮我们搬一搬这些木头,也当是咱们握手言和了吧。”
宇文晟看出郑曲尺是想息事宁人,他稍微一想,便懂了她的心思,便也没拂她意:“既处同一营生,便该和睦共处,既双方愿意和解,那付长枫你便依阿青所言,将这批木头搬到她指定的位置。”
他们算是发现了,将军今日不仅反常,他还特别怪异,尤其是对“阿青”的态度,完全叫他们这些人看得既羡慕又嫉妒。
当然,部分人是猜不透其中真正的缘由,只当她入了将军的眼缘,信服了她的话,这才在两边之间有所区别。
付长枫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的遵命。”
而眼见阿青扭转乾坤,将一桩麻烦事情处理得漂漂亮亮,不仅大获全胜,还叫那个讨厌鬼付长枫给他们搬木头道歉,如此大快人心,他们当真是大写一个“服”字啊。
错了,是他们错了。
这个阿青,绝对绝对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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