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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之心里不太请愿,道:“师叔,做东的是谁?”
吾才师叔道:“故友而已,你休要多问,晚上留着肚子便是,到时我来请你。”
陈凯之本要拒绝,吾才师叔加重了语气:“师叔已经给人打了包票,你若是不去,师叔就无地自容了。”
话说这份上,陈凯之只好点头,告辞而去。
秀才是该进府学的,不过那是一个月后的事,陈凯之倒也不急,想着天色不早,该到正午了,无极虽然勤快,可做的饭菜却是味同嚼蜡,便急急回家。
到了傍晚时分,外头居然来了两顶轿子,吾才师叔在外头喊:“凯之,凯之,走了。”
陈凯之正午将晚饭一道做了,吩咐无极热一热吃,这才蛮不情愿地出去,看到外头两顶轿子的架势,也不禁咋舌。
吾才师叔捋须,含笑道:“走,上轿。”说着,自是钻进了轿里,后轿的轿夫压了轿,请陈凯之进去,方才起轿。
这轿子坐着,挺舒服的,陈凯之坐在轿里昏昏欲睡,等下了轿子,陈凯之落地,却发现这里水光山色,心旷神怡,此时是傍晚,霞光落在粼粼湖水上,金光粼粼,远处的山峦倒影在湖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带来了些许荫凉,陈凯之认得这里,这是玄武湖,虽是在城郊,华灯初下,湖面上画舫穿梭,竟是热闹无比。
吾才师叔徐徐走来,含笑道:“我朋友马上即来。”
陈凯之也只嗯了一声,一旁的轿夫道:“方老爷,承惠一百文。”
吾才师叔捋须,风淡云轻的道:“不过区区百文,不过我没带钱,凯之,你来结账。”
我……来……结……账?
方才还心旷神怡,转眼之间,陈凯之下巴都要落下来了,雇轿子的是你,装逼的是你,装阔佬爷的还是你,你特么的让我付钱?
陈凯之的脸色,很明显不好看了,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个师叔不是很靠谱,可是万万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连这个都要坑自己一把。
那轿夫便笑嘻嘻的朝陈凯之看来,陈凯之只得搜了搜身,前日府学才发了一些钱粮呢,这坐轿子忒贵了,足够自己吃两顿好的,心里把吾才师叔骂了一百遍,却还是拿了钱出来,手中的零钱,已花销了大半,接下来一个月,怕是要和无极熬粥混日子了。
轿夫接了钱,吾才师叔厌恶轿夫的世俗,像是这等沾了铜臭味的人靠近了都玷污了自己一般,挥挥手:“快走,快走。”
他含笑对陈凯之道:“出门在外,最紧要的是排场,你现在是案首了,可不能让人看轻,师叔雇轿子,也是为了你好。你看,朋友们来了。”
却见一艘画舫靠近了栈桥,吾才师叔领了陈凯之上船,陈凯之尾随其后,到了画舫上,这画舫上筑有小楼,此时早已有一桌人围坐在此了,陈凯之还没有文人雅士的觉悟,来不及欣赏这里的美景,心里却全放在扑面而来的肉香上。
蹭饭吃,其实还是挺愉快的呀。
心里这样一想,便听到了笑声,船楼上的宾客俱都站起,热情的和吾才师叔寒暄打着招呼,光怪陆离,陈凯之一时看不清这些宾客的面貌,只等笑容可掬的吾才师叔道:“凯之,来见一见诸位尊长。”
陈凯之上前,正待要作揖,可看到了为首的人,脸就拉了下来,这不是张如玉的爹吗?
张父名叫张成,名字很普通,却也是气宇轩昂,等陈凯之微楞的功夫,他已上前一步,热络的道:“我与凯之是老相识了,不必多礼,哈哈,吾才兄,这一桌酒,便是专候凯之这位案首来的,凯之,来,我来引荐一下。”
陈凯之心里顿时不喜。
他明白了,这一桌酒根本不是什么朋友想要来见识什么案首,而是张父早就设计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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