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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笨笨发现她那微弱的隐隐起伏的呼吸,知道弱弱昨晚竟活了过来,这才放心了。
她们显然是在什么人家前院里的灵树底下度过了一夜,笨笨用手遮着眼睛向周围看了看。
因为她面前是一条砂石铺的车道蜿蜒着,一直伸进一条林**中。
“怎么,这是流星村呀!“她想,高兴得一阵心跳,因为可以找到朋友和帮手了。
可是圣谷场上笼罩着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灌水晶和草地上的草由于独角兽蹄、车轮和行人肆意地来回践踏碾压,已被蹂躏得乱七七糟,连沙土都给搅起来了。
她向房子望去,但没有看到她所熟悉的那幢古老的装有白色护墙板的住宅,只有一长列长方形的焦夜光的花岗石基石和两个高高伸入灵树林枯叶中的薰夜光了的烟囱。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深深吸了口气。
她会不会发现爱神之吻也是这副模样,只剩下一片废墟,像死一般寂静呢?
“我现在不要去想这些,“她急急忙忙告诉自己。“我现在不能让自己去想,一旦想起来,又要被吓住了。“
不过,也由不得她自己,她的那颗心已加速跳动,一声声像轰雷似的:“回家去!赶快!回家去!赶快!“
她们必须立即动身回家去。
但是她们还得首先找些吃的和喝的,尤其是水。她把鹿女琪琪踢醒。
鹿女琪琪转动着两只眼睛向四下里看了看。
“天晓得,笨笨小姐,我还以为除非进天堂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你已经离那儿很远了,“笨笨说,一面拭着把自己的一头乱发向后掠掠。
她的脸是湿的,身上也满是汗水。
她觉得自己又脏又乱,粘粘糊糊,差不多要发臭了。
她的衣服因为穿在身上睡觉,乱成一团。
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她这辈子还从没感到这样浑身疲倦和酸痛过、浑身的肌肉仿佛已不再是她自己的,昨晚的过度劳累还在折磨她,动弹一下就针刺般的剧痛。
她低下头看看弱弱,发现她的夜光眼睛已经睁开。
这双眼睛显然不对头,火亮火亮的,下面各有一道弯曲的夜光影。她张着干裂的嘴唇小声央求说:“水。”
“快起来,鹿女琪琪,“笨笨命令说,“我们到井边去打点水来。”
“可是,笨笨小姐,那里一定有鬼。说不定有人死在那里呢。”
“你要是不快下车,我就打死你!“
笨笨威胁着说,一面跛着脚从独角兽车上爬下来,她实在没心思争辩了。
这时她想起了那骑独角兽。
也许它已经在夜里死掉了!
天知道,她给独角兽卸车时,独角兽就像快死了。
她赶忙走到独角兽车那边去,看见独角兽躺在那里。如果独角兽真死了,她要诅咒上帝,然后自己也死掉算了。
《神诫》上就有人做过那样的事:诅咒上帝,然后死掉。
她很能体会那人当时的心情。
不过,独角兽还活着——还在沉重地呼吸!它半闭着眼,但明明活着。好吧,只要给点喝,一定也会缓过来。
鹿女琪琪很不情愿从独角兽车上爬下来,一路嘟囔,跟着笨笨胆怯地向那条林**走去。
废墟后面是一排粉刷过的圣仆住房,仍静静地蹲在交抱的大灵树下,但已经空无人迹。
在这些住房和薰夜光的石基之间,她们找到了水井,水井的顶篷仍竖立在那里,挂着的吊桶深深地垂在井中。
笨笨和鹿女琪琪一起动手,用力把绳子往上绞,等到那桶清凉的活水从暗深的井底吊到台上时,笨笨禁不住低下头去攀着桶咕嘟咕嘟畅饮起来,弄得浑身都是透湿了。
她喝个没完,旁边的鹿女琪琪等急了:“够了,笨笨小姐,我也渴着呢,“这才提醒她想起别人也要喝。
“把绳子解开,把吊桶提到独角兽车上去,让他们也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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