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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甄公子真的要走了……苟榕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了丫头,甄公子又不在这,你再哭他也不会心疼。哭给你爹看,又没必要,他根本不懂……”
苟顺抬手就往蔡老二脑门削去,怒骂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对噢!
苟榕疑惑地看向苟顺,为什么自己跟爹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显得特别的软弱?
以后得注意,可不能让别人以为自己真的是个软弱可欺的姑娘。
“来了,来了!”蔡老二突然叫道。
父女俩转头看去,却见一队身着囚衣的人犯,脑袋上套着黑色头罩,只给眼睛留出两个小洞。
人犯们被一根长绳拴着,真真的是如一条绳上的蚂蚱。
边上,是一队押解的军汉。身着软甲,腰悬长刀,冰冷的目光令人望而生畏。
在其之后,则是一群相互搀扶的妇孺。
其中,便有一脸陌然的阿黎。
“阿黎,阿黎姐姐……”脸上还挂着泪痕的苟榕,兴奋地挥着手。
背着一个大包裹的阿黎转过头看来,努出一丝笑意。
跌跌撞撞的苟榕刚奔到队伍边上,数道冷冷的目光立时扫视而至。苟榕不由地打了个冷颤,离着队伍一丈远的地方止住脚步。
“阿黎姐姐,公子,公子呢?”
阿黎眼睛看着前边的队伍,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没见到公子吗?”
“应该在前面……但是,不让见。”
苟榕扭头,朝前急行几步,哀哀地喊道:“公子,公子你在吗?”
一群黑囚服之中,同时扭过几个黑面罩的脑袋。
“滚!”一个军汉冷冰冰地喝斥道。
“求,求求军爷,我就看一眼我家公子,看他在,不在……”
“呛啷!”那军汉拔出腰上长刀。
苟顺唬了一大跳,赶紧冲过来,将苟榕扯在自己身后,哈着腰说道:“军爷别生气,我们这就走,马上走!”
苟榕还待挣扎,苟顺却死命地扯着她,三步拼作两步,蹭蹭蹭地便退去老远。
队伍边上,只余苟榕撕心裂肺般的哭泣:“公子,公子啊……”
几个黑罩人同时叹了口气,看着渐渐消失的苟榕,转过头,佝着身子,彼此牵动系在右臂上的绳索,继续如一串蚂蚱般往码头行去。
码头边上,停着一艘官船,边上一丈之内,所有船只人员便清得干净。
这是一艘遮洋船。
船约千料,船体扁浅,平底平头。长八丈有余,宽丈五。双桅四橹,共有十六个船舱。
长江以北的海船,以登州制造为代表,多为平底,更利于近海浅滩航行,甚至可逆行而入江河。
南方船只则以尖底的船建船只为主,可以在风浪之中疾行,即使于深海之中也能来去自如。这种船只,到了明朝之后被称为“福船”。
当甄鑫被解下头套,准予在船上行走时,船只已经离开了广州港。
视线所及,只有右舷处有一条若有若无的海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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