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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开始吧。”
“是!”符典史应道,随即招呼当班皂隶,将众人引入衙门,在堂前站好。
二三十个获准听审的民众挤挤挨挨着跟进衙役,或站或蹲在庭院的墙边。
符典史则立在应录判身侧,随时待命。另一侧,是坐在一张小桌前的执笔书吏。
堂下,通译贾深施施然地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靠近公案之前。他没有审案权,但是有代表达鲁花赤前来听案的权力。
“天海阁掌柜当街扰民一案,原告被告上前听审。”皂隶朗声喊道。
甄鑫与孙掌柜并肩上前。
边上,是原告路人甲。
“跪下!”两边皂隶敲着水火棍吼道。
路人甲卟嗵便跪了下去。甄鑫与孙掌却昂然不动。
“大胆,跪下!”皂隶怒斥。
甄鑫与孙掌柜睥睨皂隶们。
皂班班头只好看向安坐于公案之后的应录判,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准备带着兄弟们先把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揍上一顿再说。
“为何不跪?”应录判淡淡问道。
“我等只是被告,又不是罪人,本朝律法并无规定被告必须跪听审案。”孙掌柜应道。
贾通译“哧”地笑出声来,翘起二郎腿,看着甄鑫两人,嘀咕道:“先打一顿,你就会知道本朝有没有这个律法了。”
“撤去通译的座椅。”应录判冷冷地说道。
“啊?”贾通译正待发怒,看着应录判冰冷的目光,只好站起身,让皂隶搬去身下的座椅。
观众发出低低的笑声。
应录判看向甄鑫两人,淡淡说道:“许你们不跪。”
“咦——”观众又发出低低的惊讶声。
边上的路人甲却呆呆地看着录判,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跪着,还是可以站起身。
“有人告你们当街扰民,本官判天海阁罚钱百文,可认罚?”
“才一百文?”跪在地上的原告傻了眼,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衙门。
一百文,还不够他们请我来一趟的钱!
可是,让他更加吃惊的是,孙掌柜竟然朗声回答道:“天海阁,不愿认罚!”
观众间又发出一声声的惊叹,这官司,有点意思啊……
应录判脸上,却没有显出怒意,依然淡淡地说道:“你可以说出理由。”
“天海阁开业,已向录事司报备。为了开业上街做些宣传,并没有违反录事司的任何规定。”
“这是其一。其二,街上的喧闹,是因为一些学子被甄公子新戏中的曲子所吸引,而引发了兴趣。众人争先传颂之下,难免有些吵闹,却并未骚扰到其他民众。”
“什么曲子,念来听听。”
“我来,我来……”观众中有人举手喊道。
“安静!”皂隶怒斥道。
“我,我是天海阁的证人!”这是个身着儒衫的年轻人。
应录判点了点头。
儒衫年轻人来到堂前,拱手而礼后,朗声念道:“云敛晴空,冰轮乍涌。风扫残红,香阶乱拥。离恨千端,闲愁万种。”
应录判沉吟道:“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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