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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把刀,经过厚重的大氅遮盖下,仍能显现出模糊的雏形。如他这般守城的士卒,是万万不可拥有战刀的。那么,此人的身份绝不会是一个老奴那么简单。更甚,如若老者有一分不满,自己就会身首分离。
“老师,出什么事了?”公子瞧了瞧后方吓傻了的戍卒,嘿嘿暗笑,转身去看身旁的老者。
“管住你的嘴,”老者阴阴地。
他用手将身后大氅的褶皱捋平,挡住了刀鞘上暗淡的纹饰。前方,城拦大开,众戍卒纷纷朝两边退却。公子率先上前,可是这时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与他擦身而过,径直走向了老者。似是先前从城外入城的商贾。
“狼顾,”来人极低的开口,声音甚至被脚步声盖住,“就要易主了。”
老者的身躯猛地一震,瞪大的眸子里同时藏着疑虑与愤怒。
“易主?”他细细地回想这句饱含深意的话,明白了什么。
“雍染,”老者叫住前方的公子,“你察觉到什么了么?”
“你说什么?”雍染面色怪异的凑近了老者,有些惘然。
在他的意识里,这老家伙似乎总是喜欢说些神神叨叨的话,可是那话里,却又带了些别样的意味,隐晦且极具价值。
“你是说……我们的布局?”
“不错。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被蒙在鼓里的似乎一直是我们。”老者的声音轻的连雍染都要屏气凝神才能听到,“燕易屠并没有违背我,他一直在朝着原定的计划行进,只是我错误的估判了他的路数。”
雍染一怔,“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的耳目,”老者说,“这个陆洲,几乎遍及他们的踪迹。”
“看到城门边的一队人马了么?”他转向右后方,眼光随着那队骑兵颤动,“那些人的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
那是一队拥有着十余人且披挂齐全的骑兵,一色的黑袍下遮蔽住的,是森冷轻便的玄色皮铠。每个骑手的跨马上,都斜斜插上了三柄之多的战刀。宽敞的通道上,并没有戍卒敢去阻拦他们,仅仅是远远站着打开城拦。戍卒们惊惧地看着那些他们这辈子来都没有看到过的高大战马,身形歪歪斜斜地站着。有人想要逃走,却终是被骇然止在了原地。
深棕色的高蹄战马们吞吐着鼻息,像是打雷一般经过了戍卒,慢慢地走出城门。这使得他们松松地舒了一口气。
“他们……是狼顾?”雍染微愣。
“你总算没有令我失望,孩子。”
“这……这里可是酉矢的烈逊城啊!广皿的狼顾司怎么会如此招摇的驾马开出城门?这怎么可能!”
“看来你还是蠢的无可救药。”老者瞪了雍染一眼,“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
“老家伙……你!”
“蠢货!”老者打断了他,“小子,你难道就不会用你那微末的脑袋好好想想其中的缘由么?能够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只会有一种可能。”
“那……那是什么。”雍染瞪大了眼去看那远去的骑兵。
“烈逊的吕氏都督,已经叛变了。”
“你说什么!”雍染惶急地拽住了老者,“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废物!”老者猛地一掌拍在了雍染的背上,“你身为大钺太子,年龄已及弱冠,难道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么!什么事都指望着别人为你划策。”
“可我只是一个犬马声色的纨绔啊!”雍染惨叫一声,“难道我们就这么离开这儿么?”
“当然不,现在的我们只需要一个时机,而刚好有人会喜欢那样的。”老者叹了一口气,拽紧了踏雪的缰绳,不再去看雍染,“优秀的猎手,会一直等到猎物再无反抗之力的时候,才会出手。更何况,他们可是一支无懈可击的狼群!”
“一个……时机?”
“烈逊爵已经选择服从,那么我们便少了一步麻烦的环节。燕易屠的最终目的,尚不可知。不过以他的心性,定会做出那最关键的一步。”
雍染重复地念着这句话,仿佛是想从这话内猜到些什么。
愈来愈深的天色,渐渐西沉。城门上的瞭望台已经燃起了火光。先前惊惧于狼顾的守卫们也开始驱散仍停驻于城门附近的闲散民众。
老者双手解下大氅的遮帽,露出了极英武的面庞。他已经很老了,亮银色的头发散落着垂至肩上,并没有用发髻琯住。两道长鬓发松松地蜷曲着,会使人误以为这是一位云游四方的世外道人。可是那令人惊惧的眸子里,竟令人不敢直视。
他不是什么寻常野夫,而是一头真正的狮子!
“燕易屠隐忍于一个小小的司长多年,为的便是他的野心。而满足于他的野心的第一步,便是杀掉一些异己的上位者。”
“那会是谁?”
“狼王,”老者抬头,狮子一般的眼睛里有光,极亮,“狼顾的大都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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