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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想说什么?”钟毓警惕地看着曹苗。
“我就想知道,钟太傅的身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如果好,为什么不上朝?如果不好……”
曹苗拖长了声音,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白。如果身体不好,连上朝都不行,还能生儿子,这就不能怪别人多想了,正常人都会起疑心。
钟毓也很郁闷。钟繇又不是自愿不问政务,是天子不想让他问。文皇帝时,钟繇改任太尉,今上即位,迁太傅,都是虚职。钟繇因此隐居阳城山,刻意远离洛阳,就是表示不满。
可是这样的话,他们不能像曹苗一样说得无遮无掩,否则就是对朝廷不满。
虽然他们的确不满,也一直在用行动表达不满,但他们绝不会说出来,授人以柄。
心口不一,难免遇到麻烦。如果大家心照不宣,那还好办。万一遇到曹苗这种非要把事挑明的人,就没法回答了。进亦难,退亦难,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沉吟半晌,钟毓说道:“家父虽有足疾,体力尚可,是天子体恤老臣,这才肩舆上殿。此等优待,并非家父一人,司徒王公亦有幸承恩。”
曹苗顿时来了精神。“王公也七十生子了?”
钟毓吓了一跳。“我可没这么说,你别望文引义。”
“那我就不明白了。”曹苗歪着头,神情疑惑,看向一旁的曹肇兄弟。“你们还知道有谁七十生子的?一般来说,人过花甲,年老体衰,精力不足,别说生儿子了,尿尿都湿鞋。”
曹肇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曹纂却咧着大嘴笑了。“没错,没错,我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的,怎么听都不像真的。”
“德思!”曹肇沉下脸,喝了一声,借此机会松驰了一下绷得快绷不住的脸。他在天子身边,见惯了钟毓倚仗着其父钟繇的权势目空一切的自负,此刻看到钟毓吃憋,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但他不是曹纂,不能笑出声来,要不然以后就没法和钟毓做同事了。
曹苗是个疯子,他可不想跟着曹苗一起疯。
钟毓气得脸色发青,胸膛起伏不定。“乡公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吗?”
曹苗点点头。“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信不信,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钟毓气得血往上涌,太阳穴怦怦直跳。曹苗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不信的意思。可是他不想再和曹苗纠缠这个问题,只想尽快走完程序。要曹苗承认造谣是不可能了,只能另想他法。
“敢问乡公,从何处听得此谣言?”钟毓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又或者,是乡公自己臆测?”
“你不要瞎说。”曹苗义正辞严的说道:“我可不是造谣的人。”
“那好,烦请乡公告知是谁造谣,此事便与乡公无关。”
曹苗歪了歪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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