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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少腾说,以赵子豪的个人能力,他完全能够在危险来临时做出更好的保护动作,用以保命。一个正常人条件反射也会先保护自己,促使赵子豪做出这样反常行为的逻辑,只能是这一种。
只可惜,真实的答案,除了他自己,恐怕不会有人知道。
“他死了吗?”于休休问。
霍仲南说:“差不多。”
差不多?这个含糊的回答,于休休不懂。
可是,见到韩惠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她坐在手术室外面,脸色苍白,身上有包扎的纱布,憔悴,落寞,背靠在墙上,了无生气。有两个警察坐在她对面不远处,默默地守着手术室里正在抢救的嫌疑重犯。
“惠惠。”于休休走过去,明明心很急,脚步却很慢,步子怎么都迈不开似的。
韩惠没有听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于休休坐到她的身边,手揽住她的肩膀,“惠惠,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韩惠像是受了惊叫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着,直到看到于休休担心的眼睛,才开始瘫软下来,如突然坍塌的山峦,变成一堆碎石和烂泥,软软的靠在了于休休身上。
“他要死了。”她慢吞吞的说。
从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是于休休却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她的世界,正在遭受海啸地震般的惊恐和毁灭。
“惠惠。你真傻。”
于休休不知道说什么,裹紧了她。
韩惠安静片刻,平静地摇头:“医生说,送来的时候,人就没气了。是霍先生,执意要救,不惜任何代价要救。他请来了专家,找来了仪器,你,替我谢谢他。”
于休休皱皱眉,心里很难受。
“你不用谢,他这么做,就一定是他心里想这么做。”
“嗯,但是他——应该不愿意这样被救。”韩惠望着手术室,后脑勺搁在于休休的肩膀上,目光痴痴的,“他强势,蛮横,喜欢掌控别人。肯定不愿意躺在那里,像个死人一样被摆布,全身插满管子,他肯定很痛,很不愿意。但是他又无能为力,任人宰割,想想,居然想笑。他这样的一个人,到最后,也无非这样了。”
于休休抿了抿嘴,沉默。
“不该救吧?”韩惠又说,有些颠倒:“何必呢?受罪。”
“也许能救过来呢?”
“医生说了,希望渺茫。”
医生说了的话,于休休不能去反驳。
她回头望了一眼,站在窗边的霍仲南。
他望着窗外,没有看手术室,好像只是陪她来的。
于休休看不懂这个男人的情绪了。
她握住韩惠的手,感觉到她的紧绷与恐惧,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跟你的男朋友,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对不起。”韩惠低头,声音含糊而沙哑,“我真怕他伤害到你。那样我就罪无可恕了。”
“不怪你。你只是……”于休休想了想,用了个折中的词,“遇人不淑。”
韩惠赤红的眼瞳怔了怔,情绪又散开,趋于平静。
住在深渊的人,总会用心记住透入世界里的每一缕光线。帮过她的每一个人都是一缕光。
韩惠知道,赵子豪是其中一束。哪怕他已经承认,他的接近,他对她所有的好,都是为了利用。但此时,在她想到他的脸的每一个瞬间,她的心脏如同撕裂,疼痛得仿佛要死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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