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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放在桌上。
文书边缘的金丝绣线在微光下闪烁,刺痛了沈砚之的眼。
“不劳你费心。”
他脸上忽而阴转晴:“退婚文书已备好,你签字画押。”
沈砚之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伸出手,颤抖着拿起文书。
仅一眼,便心痛难耐。
“我不签!”
只要不是虞晚乔亲自来退婚,他不可能签。
裴长渊:“令尊与令兄昨夜一夜未归,被太子殿下扣留在东宫。你猜,殿下会不会再帮我一次?”
沈砚之的视线模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是没能忍住落在文书上,洇开一片水渍。
他哽咽着:“你好算计。”
裴长渊拢了拢宽大的袖袍,压根不认同他的话。
他轻松愉快道:“这才哪到哪?”
“沈砚之,你以为是小孩儿过家家吗?我早就警告过你,休要肖想不是自已的东西。”
“如今你们沈家,受你牵连罢了。”
沈砚之拿起狼毫笔,手却抖得厉害,费了好大的劲,才在文书上签下自已的名字。
那字迹歪歪扭扭,全然没了往日的风骨。
他忿忿不平地将笔摔在地面上泄愤,笔尖沾染的墨,弄脏了裴长渊的月白色长袍下摆。
新衣裳啊。
裴长渊拧起眉头。
但当下心情好,倒也没跟他计较太多。
他拿起文书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笑着收进袖中。
警告:“以后,离我的人远点。”
***
烛火明明暗暗地跳跃着。
映照出虞晚乔毫无生气的面容。
她蜷缩在角落里,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被抽去灵魂,只剩下一具麻木的躯壳。
裴长渊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
虞晚乔听到声响,机械般地抬起头。
见到他的瞬间,
她眼神一亮,嘴唇微张,似乎想要喊出谁的名字。
经不起细看,
虞晚乔目光上移,落在他冷峻的脸庞。
看清楚眼前人并非心中所想。
她眸中光芒熄灭,变得比之前更加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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