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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站起身,难掩惊喜道:“阮公主!”
她也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来此?”
“家父曾受易夫子规训,是他的门生。我初来京城就想拜访,但夫子身体不适闭门谢客,这才拖延至今,没想到会这么凑巧。”
阮今禾抿唇笑:“我今日来奉拜师茶,与谢将军的确是有缘。”
“拜师茶?哦对,我听说了,那首震惊文坛的词作《一剪梅》,令夫子当场破格收徒。公主才华横溢,谢某佩服。”
“梦中奇人所作,将军谬赞了。”
谢昭面露怯色,挠了挠头:“不过那银簪恐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打造好。我是炼铁初学者,有些把不准打磨分寸,要么簪尖过厚,要么就过细了,怕伤到你的头发。”
阮今禾叹口气:“将军不如交给专业铁匠师傅,一来可以减轻你的辛苦,二来也省得拖延你离京的脚步。若你因为帮我制簪,被陛下责罚,我可就罪过大了。”
听到她这么说,谢昭觉得心头暖暖的,她眸中的几分忧愁,竟是因为担心他。
“公主放心,我定会将还原你心爱之物。你不要有压力,军队十日后才开拔,我所做的一切,皆是心甘情愿。”
阮今禾在他身旁坐下,饮一口热茶:“夫子喊我来,与你探讨过去,启发创作灵感。谢将军,疆域与京城区别很大吗?”
齐帘珠总在她耳边念叨,说疆域是个穷苦之地,黄沙漫天,不见人影。
因与西凉草原接轨,齐帘珠的族人曾路过疆域,感慨这群士兵成日趴在沙土堆里,无聊枯燥,不如他们草原游牧来得自由自在。
阮今禾不怕吃苦,只要不待在富贵笼中,能走多远是得远,抬头是没宫墙遮挡的天空,呼吸不再胆战心惊,就很好了。
谢昭回忆道:“我出身在满城,是在疆域旁的城镇。满城和京城街道相似,当地虽不如京城繁华,但纯朴友善,热情好客。我能在疆域做卫兵首领,也算是保护家乡,非常自豪。”
阮今禾弯唇笑,也有些触动:“真好,你能做想做之事,发挥应有才能。母妃病逝后,父王另宠新人,将我抛之脑后。我远赴千里来到恒楚皇宫,即便有皇后娘娘做保,终究也没机会完成自已的梦想。”
“公主贵为皇室,即便入宫为质,也难掩尊贵气质。何苦惆怅至此……你口中的梦想,是很难完成的事吗?”
阮今禾沉沉叹一口气:“我从小就对制香、调香感兴趣。不瞒你说,我的确想开个香水铺子,用最精妙的香,为身有不适的病患解决忧愁,为情窦初开的人们增添氛围。”
“你这个想法很好啊!”谢昭一拍大腿,盛赞道:“西凉与恒楚正式通商,满城作为疆域城镇,来往多是西凉商贾。西凉人体味重,常来城中购买干花用以遮掩。你的香水铺子若能开到满城去,定然生意爆火!”
阮今禾敲了敲杯盏:“话虽如此,我为质子公主,姻缘捏在皇后手中。若被她嫁入世家,恐怕不会让我入仕经商,更别提开分铺了。”
谢昭听出被支配的无奈,心头忽而涌出热血:“我尚有军功在身,若你不嫌弃我只是个五品将领,我可以……”
他紧张得脸色通红,来回摩挲手指:“我可以入宫请见陛下,求……求娶你。”
阮今禾有些愣神,没想到他如此上道。
谢昭以为她生气了,忙接话道:“是我出言不逊,是我异想天开,公主不要怪罪!”
说着,他就要拱手行礼,诚挚表达歉意。
然后手臂被阮今禾虚抬起,她的声音柔柔地:“你说话可当真?”
“我……”
谢昭呆愣抬起头,反应过来后,立马点头如捣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阮今禾脸上笑意深了许多,放开了手:“待那银步摇恢复如初,将军可拿它做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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