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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得朱贤之七荤八素,麻溜爬起身,拿着新的衣袍裤袜,就往身上穿。
开了浴门,发丝还在滴水,朱贤之也顾不得擦干,用五指拢了拢,跟着小厮身后一边走,一边束发。
袭来的凉风吹得他头皮发寒,止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厮憋笑,将朱贤之送至内院门口,由一个黑脸消瘦的婆子,带着朱贤之去了留香园。
婆子称她是齐嬷嬷手下办差的,再无一句话儿。
刚进留香园,便听永宁侯怒声道:“这个混账!”
朱贤之顿觉双膝发软,悬点跪在地上。
方一进留香园,暗暗瞧了一圈,皆是面色沉如水瞅着他,朱贤之心下一紧,忙躬身向林庭旭和贺堇春认错道:
“小婿酒醉无状,今后再不饮酒,还请岳父岳母饶过小婿这一遭。”
永宁侯夫人僵笑了一下,见林庭旭和贺堇春,以及林玉宁和林玉茹均是怒色未消,立时沉下脸,用胳膊肘怼了永宁侯一下。
永宁侯斥道:“素日里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也将本侯教导你的话,都忘了个干净?喝了几口马尿,竟敢作乱?滚到院中跪着去。”
贺堇春垂泪道:
“我和我们老爷小心翼翼养了翎儿十六载,莫说让她受伤了,便是磕碰一下,也是从未有过的,
你们是没瞧见翎儿的左手腕,划了多长一道口子,还将翎儿吓得心悸之症当场发作,瞧着,我的心口就如同淌了血。”
闻言,朱贤之立时跪地。
忽听林玉茹怒道:“我夫君战死沙场,公婆念我膝下无子无女,才让我来哥哥家小住,
你们永宁侯府当真是欺人太甚,养出这么一个混世魔王,跑到我的院子大闹。
这事儿若让我公婆得知,岂会与你们善罢甘休,必得去朝堂禀明陛下,护我清白,还我为夫守节之德。”
话落,林玉茹起身便朝外走,吓得永宁侯夫人快步追上前,拉着林玉茹好话说尽,也没消了林玉茹的半分怒气。
永宁侯亦是起身欲言相劝,因着林玉茹丧夫的身份,不好与她过多言语。
又因林玉茹的公爹是三品宁远大将军,陛下因林玉茹之夫战死,特赐其公爹宁远侯,还恩赏林玉茹黄金百两、良田百亩作为体恤。
永宁侯虽未与宁远侯打过交道,年少时便听得宁远侯的名讳,北渊一战,宁远侯率领八千精兵,对抗北境匈奴两万的敌军。
战马踏尸骨融沙,横刀怒断匈奴首,大旗如虹敌军溃,保得三载平安境。
那一战凯旋而归,宁远侯率领的八千精兵,伤亡拢共不足百人,匈奴却伤亡惨重,三年没有再侵犯北境。
如此便知,宁远侯是何等的凶悍之性。
见永宁侯夫人劝说无果而归,耸肩叹气,永宁侯生怕林玉茹修书一封,将朱贤之大闹她院子的事儿,告诉给宁远侯。
气怒之下,永宁侯抬脚狠踹在朱贤之的肩头,将朱贤之踹翻在地,怒斥道:“还不滚出去跪着?”
朱贤之也吓得够呛,踉跄起身跑去院中,耷眉怂眼,跪得笔直。
不知屋内再言了些什么,半晌后才见到贺堇春将永宁侯夫妻送了出来。
贺堇春道:“翎儿受惊不轻,我需留她在林府留宿几日,小妹那边我明日寻个空,去规劝,
你们若想教训贤之,明日带回府怎么教训,我都管不着。
好歹他也是我家翎儿的夫婿,万万不可在我们林府教训他,让下人瞧见了,莫说他面上无光,我家翎儿也没了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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