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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贵嫔不是性急之人,因为性急常常会至人丢乖露丑、容易让别人抓着了把柄。然她也不惯拖沓,因为举棋不定者,往往就是要与良机失之交臂!故以倘若她是想要了什么、做了什么,看准了时机便是要求个干脆利落。
郑贵嫔自丹房出来,侯在门口的灵雀急忙端上了一碗温热的参汤,再轻声禀了声,“娘娘要的人已是带到了!”
已觉疲累的郑贵嫔听见了“人已带到”,蓦然就振奋了精神,“哟!本宫进了丹房也不过一个时辰便带到了,算你是用了心了!”
“娘娘吩咐的事儿哪个敢不用心?”灵雀悄然一笑、满面谄媚之色,“都是仰仗娘娘威严恩德、奴婢们如今行走在宫里也更比以前更神气了去,只要说一声是娘娘要办的,哪个不是争先恐后地唯恐慢了、办不周全了倒惹了娘娘生气。这些个小事他们若再是办不好的,只怕是在嫌命长了!”
“哟!这张嘴能说会道的、甜倒是甜,可甜过头了也就要齁了,若齁了的,可是要惹人厌!”郑凌瑶喝了几口参茶,嘴角浅弯地像是说着笑话,可灵雀听了却是遍体生寒,只觉自己脊背上麻麻点点的全是疙瘩。
“奴婢只知道听娘娘的,生是娘娘的奴、死是娘娘的婢!奴婢得脸都是为的跟了娘娘。。。。。。。”
“行了行了!”郑凌瑶瞥了灵雀一眼,“你个蠢婢子心窍确是比巧燕玲珑了些,可别是比她更短命的。你短命了、本宫倒又要再去调教别个蠢的!”
“娘娘放心!奴婢都是做妥贴的了!放出去提人的也是妥贴极了的,哪里都是一样的,并不会有一点不妥,断不会出了纰漏!”
灵雀不敢伸手去抹额上的汗,心跳得比夏日雷雨时的雨点还密还快。她知道贵嫔娘娘是在警醒自己做事要牢、嘴巴要紧,然她保得了自己,却是保不齐别人去啊。。。。。。
“人放在哪里呢?“郑贵嫔递回了参茶盏、又拢了拢百花钗,漫不经心地问道。
“奴婢是怕陛下突然要来,故以不敢引人到娘娘殿里,想来想去的,就先将她引去药库了!想着等着娘娘出丹了再讨示下!”
“药库?!”郑贵嫔峨眉一挑,“那确是个安生地方!亏你个蠢婢子也想得到!”
“本宫先要回去洗漱了换了衣裳,这一股子药味儿的可是难闻!”郑贵嫔突然嫌恶地嗅起了自己的袖子,“也不知那些人都是哪里闻出来的药香,都要把这味儿捧到天上去!本宫一贯闻着就都是臭熏熏地令人作呕!”
灵雀伺候郑贵嫔多年、知道每逢她抱怨就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去接了话头劝了什么、哄了什么倒给自己招祸。因此她只顾伺候贵嫔娘娘批上了大氅,又埋着头去开了中门、往外说了一声,“娘娘此刻要回去了!”
“你一会儿只让她换了跟你一样的衣裳将她带回去。本宫累了,不想奔东走西的。”郑贵嫔说罢就袅袅婷婷地上了步辇坐定。只见她手托腮、肘抵栏,眼波漾、红唇愁。。。。。端的就是好一副雪中绝色图!
步辇在廷中缓缓而行,周遭除去抬辇人轻轻齐齐的脚步声就再听不见什么声响。偶尔有枝头的白雪坠落,往常总能惊起几只“老家贼”噗嗤乱飞,可此时倒真应了个“白白落空”,悄静无声!
今日是正月初四。往年的每个初四,宫中总是热闹喧嚣得要叫人烦厌,为此倒还有不少人矫情道“只独求安静”。。。。。。。可见话是不可乱说乱讲的--这不!今年的宫中就是出奇的安静、静得都要让人生出畏怯来!
“旧年里这会儿,阿七还打雪仗呢!”郑贵嫔在辇上看着皑皑白雪、忽然低喃着叹了口气,“今年倒是只会躺着,烦是烦不着本宫了,可静也是太静了!”
“七皇子是有福之人,必是要吉人天相的!”扶着步辇的灵雀此时急忙接话,“七皇子本就症轻,又是有娘娘亲自在管着吃药,定是不几日就能大好!”
“呸!”郑凌瑶恶狠狠地啐了灵雀一口,“你个蠢婢子真当本宫是神仙了?太医院都是寻不出法子来的瘟病,本宫倒能治好了去?”
“医药本是两家,本宫通药可少懂医。若是那些个庸医能说准了病症、本宫或还能调配出些药来。他们都是二五不知的,本宫纵是想猜也是无处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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