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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羊,小然的事不怪你!”
横停在高架路上的路虎车内,任千秋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惆怅的盯着前方。
这是他第一次温柔的轻唤喊杨光头的大名。
任千秋摊开双手,苦笑着说道:“是我自己鬼迷心窍了!”
而那个从十来岁便跟着任千秋,在黑道上混迹了一辈子,总觉得父母给自己起的名字太没杀气的光头男人,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的大名,心中更加难受,从一开始的嚎啕大哭变成了无声抽泣。
如同一只厮杀了半辈子的恶狼,在月光下孤独的舔舐伤口。
大苦无声,大哭无声。
杨光头转过身子,泪眼汪汪的对上任千秋的眼睛,哽咽的说道:“大哥,嫂子的仇,我从来没有忘记。”
是啊,他杨光头怎么敢忘记呢!
要不是苏然接下那一拳,死的就该是他杨光头了!
任千秋虚握拳头,早就忘了握着苏然的手,是何种感觉了,可报仇这件事他却是不敢忘记,因为女人救的可不止杨光头一人,还有他。
是女人为他诞下一个孩子,让他在重伤中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任千秋默默的说道:“小然,是我无能。
当年没能保护好你,现在连小人鱼也没有保护好!”
想起女儿,任千秋又紧握双拳,那是妻子用生命的代价留给自己的。
这份情深义重,哪个男人承受的起。
所以,就算整个北陵黑道都嘲笑他后继无人,八十多了连个带把儿的传人都没有,他也没有续弦的意思。
这一辈子,他只有一个妻子,名叫苏然。
苏然留给他的,就是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任千秋的虎目中寒光阵阵,热泪也散发着凉意:“黄自气,你现在说这些是何意?”
闻言。
杨光头抽泣着转头,问道:“当年的事错在我,可这和今日的事有什么联系?”
任千秋行事大开大合,最不喜欢绕弯子,凝声道:“把你的发现说出来!”
“任爷,再让我提个问题!”
黄自气沉住气,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一把按住杨光头的肩膀,“你还记得当时那个凶手的样貌吗?”
杨光头停止了哭泣,肩膀上的剧痛不及三十年内的自责,却让他的思绪回归往昔。
杨光头目露凶光的说道:“那个王八蛋蒙着面我没有看清,可我看清了一个东西,他的胸口之上挂着一枚金黄色的勋章!”
三十年前的夜里,杨光头受任千秋的嘱托,在莫名湖的庄园里保护苏然。
在北陵,住在莫名湖的那个男人一直是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任千秋前往南山,庄园内只剩下苏然一个人,杨光头自然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前半夜的时候,庄园内外还一直相安无事。
夏天的蝉鸣声一直吵闹,湖边还不时会传来几声青蛙的叫声,可杨光头丝毫不受影响,就摇着一面大蒲扇躺在院中泳池边的一处躺椅之上。
直到凌晨三四点钟,正是人一天之中最困倦的时候,杨光头也是一点一点轻磕着脑袋,手中的大蒲扇随之掉落在地上。
万籁俱寂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趁着夜色偷偷摸进了莫名湖的庄园。
来人显然是个中好手,走起路来静悄悄的,绕过杨光头后,径直走到了屋内。
而当时,庄园二楼的苏然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听不到任千秋的呼噜声,所以她睡得并不怎么踏实,尤其是肚子里的小宝宝还在一下一下的踢动着双腿,让她辗转反侧。
苏然轻轻摸着肚子,母爱泛滥的说道:“好了,小人鱼,要乖乖睡觉喽,不然妈妈就要生气了!”
看着宝宝结实的双腿不停地跳动,在肚皮上留下捉摸不定的脚印,苏然不自觉捋了一下一下耳边的头发。
而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听到了妈妈的话语,乖乖的停下了动作,这惹得苏然又是一阵轻笑:“真是个小机灵!”
想来时间也是不早了,折腾了大半宿,苏然也是感到一些困倦,打了个哈欠便准备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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